团部里,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
李云龙梗着脖子,像头倔驴。
赵刚脸色铁青,胸膛起伏,压抑着怒火。
原则与变通,纪律与生存,激烈碰撞!
眼看就要彻底崩盘!
“团长!政委!”
关键时刻,李文斌一步跨入,声音沉稳,瞬间吸引了两人目光。
他先看向赵刚,眼神带着理解和尊重:
“赵政委,您坚持原则,维护纪律,完全正确!这是部队的基石!”
赵刚紧绷的脸色稍缓,但眼神依旧锐利。
李文斌话锋一转,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但!赵政委,现在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他指向窗外,指向那些沉默修补装备、眼神带着创伤的战士:
“独立团!刚遭重创!杨村之痛,犹在滴血!”
“士气低落!装备匮乏!弹药短缺!连像样的刺刀都凑不齐!”
“没有枪!没有马!没有趁手的家伙!”
他连发三问,字字如锤:
“我们拿什么恢复战斗力?!”
“拿什么保护根据地?!”
“拿什么去找山本特工队报仇雪恨?!拿什么去打鬼子?!”
赵刚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李文斌的气势压住。
“万家镇伪军骑兵营?” 李文斌语气带着凛冽的杀气,“那是汉奸武装!是鬼子的爪牙!是依附在老百姓身上的毒瘤!”
“打掉他们!是为民除害!是壮我军威!是缴获装备武装自己!”
“一举三得!”
李文斌目光灼灼,直视赵刚:
“总部要的,是一个能打硬仗、能打胜仗的独立团!”
“不是一个只会守着条条框框、饿着肚子喊口号的乖孩子!”
“规矩是死的!打鬼子是活的!为了活下去,为了赢!有些线,必须踩!”
“说得好!秀才!” 李云龙憋了半天的火,如同找到泄洪口,猛地爆发!
他一步上前,情绪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赵刚脸上:
“赵政委!你刚来!不知道咱八路军的难处!”
“你以为老子天生就喜欢搞副业?喜欢当山大王?!”
他猛地拍着自己胸口,声音带着悲愤:
“你知道老子当初接手新一团是啥熊样吗?!”
“穷得他娘的叮当响!几百号人!枪?一人分不到半条!膛线都磨平了!子弹?人均不到五发!”
“老子去找旅长要!你猜旅长怎么说?!”
李云龙模仿着旅长的语气和神态,惟妙惟肖,咆哮道:
“李云龙!你他娘的没本事搞枪,当什么团长?有我要你干什么?!”
“想要枪?自己搞去!搞不来就回家抱孩子!别在老子这碍眼!”
他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瞪着赵刚:
“听见没?!这就是咱旅长!这就是咱八路军的规矩!有困难?自己想办法!”
李云龙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臂:
“就凭旅长这句话!就凭这股子气!”
“老子带着秀才!” 他重重一指李文斌,“不到一年!”
“伏击运输队!偷袭鬼子炮楼!端伪军据点!劫他娘的鬼子军列!”
“什么招都使!什么脸都不要!只要能让兄弟们有枪!有炮!”
“轻机枪!掷弹筒!迫击炮!他娘的九二式步兵炮老子都搞过!”
“新一团!硬是从叫花子,变成了地主老财!”
他猛地指向苍云岭方向,眼神如狼:
“没这些家伙!老子敢在苍云岭跟坂田联队硬碰硬?!”
“还能把他狗日的指挥部端了?!还能缴了他的联队旗?!”
“规矩?!规矩能帮你打胜仗?规矩能帮你宰鬼子?!”
李云龙唾沫横飞,吼声响彻团部:
“赵政委!道理很简单!”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独立团现在!就是一匹饿得皮包骨头、差点被打断脊梁的瘦马!”
“万家镇这个骑兵营!就是救命的草料!就是续命的仙丹!”
“有了它!独立团就能活过来!就能变成一群吃肉的狼!”
“没它?我们拿什么去跟山本那帮装备精良的畜生拼命?!拿战士们的血肉去填吗?!”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的质问,脖子上青筋暴起!
赵刚被这一连串咆哮震得后退半步,脸上血色褪尽。
他想反驳“纪律是战斗力保障”,想强调“程序正义”,但在李云龙这血淋淋、赤裸裸的生存逻辑面前,那些话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李云龙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李文斌平静却坚定的眼神…
原则的堤坝,在残酷现实的洪流冲击下,摇摇欲坠!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刻——
“咴咴咴——!”
“恢恢恢——!”
一阵嘹亮、嘈杂、充满野性的战马嘶鸣声,如同激昂的冲锋号,由远及近,猛地撕裂了团部的死寂!
紧接着!
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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