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烽的“齿轮课堂”在队伍里掀起了一股小小的“科学热”。战士们饭后闲聊时,偶尔也会蹦出几句“省力”、“变速”之类的新词儿,虽然用得半生不熟,却透着股求知的劲儿。小豆子更是成了林烽的小跟班,一有空就琢磨那台破发电机,幻想着哪天能给它装上“大带小”的齿轮,让灯泡亮得像小太阳。
然而,在这片崇山峻岭中,生存和战斗始终是第一位的。有了相对稳定的作息和逐渐成型的军工生产,军事训练的质量也被提上了日程。尤其是李云龙,看着仓库里那几箱舍不得用的迫击炮弹,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痒。
“他娘的,好东西放在那儿生崽儿啊?”李云龙盯着那几口装着炮弹的木箱,对王承柱说,“柱子,你小子可是老子手下唯一的炮手!这宝贝疙瘩能不能发挥威力,全看你了!别到时候让你开炮,你给我把炮弹扔到老子脑门子上!”
王承柱被说得脸一红,梗着脖子道:“连长!您瞧好吧!俺以前在师部炮兵连练过!保证指哪打哪!”
“吹牛谁不会?”李云龙眼睛一瞪,“光说不练假把式!咱们现在炮弹金贵,不可能让你拿实弹可劲儿造!但你得给老子练!往死里练!”
怎么练?没有实弹,总不能干比划吧?王承柱有点犯愁。
林烽得知后,笑了笑,对王承柱说:“实弹练不起,咱们可以搞模拟训练。关键是练手感,练目测,练计算。”
他找老周帮忙,用木头做了一个简易的迫击炮底座和支架,虽然没有真炮管,但仰角调节机构做得有模有样。又找来一些同样大小的石头,磨成接近炮弹的形状,充当练习弹。
“柱子,从今天起,你的任务就是每天用这个‘假炮’和石头弹,进行模拟射击训练。”林烽布置任务,“我给你当观察员。”
训练开始了。王承柱选定远处山坡上几块突出的岩石或孤零零的树桩作为目标。林烽则用缴获的望远镜(倍数不高,但比肉眼强)负责观察。
“目标,正前方,大概……二百米那块白石头!”王承柱估测着距离,调整着木架上的仰角,然后假装放入石头弹,嘴里模拟着“嗵”一声发射音。
林烽透过望远镜观察,然后报告:“偏左大概十米,落点近了五米。”
王承柱根据“弹着点”,重新调整仰角和方向。林烽则拿出个小本本,仔细记录下:“距离200米,仰角XX度,结果偏左10米,近5米。”
一次,两次,十次,几十次……王承柱每天就像魔怔了一样,不停地估测、调整、模拟发射。林烽则不厌其烦地记录着每一组数据。
晚上,别人休息了,林烽就着油灯,翻看那一页页密密麻麻的数据。他试图从这些枯燥的数字中找出规律。他发现,王承柱的目测距离能力其实不错,但对仰角的影响把握还不精准,经常是距离估对了,但仰角差一点,落点就谬以千里。
“柱子,你看,”林烽把王承柱叫过来,指着本子上的数据,“同样是打二百米的目标,你用了三次不同的仰角,结果落点差很多。我大概算了算,对我们这种小口径迫击炮来说,在这片区域,距离每增加一百米,仰角大概需要增加五度左右。当然,这还得考虑风向和坡度,但大体是这个规律。你得把这个手感练出来!”
王承柱看着本子上那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数字和符号,又听着林烽总结出的“一百米五度”的口诀,虽然不明觉厉,但感觉好像很有道理!
“哎!林顾问,您这么一说,俺好像有点感觉了!”王承柱兴奋地搓着手,“以前就知道蒙,现在好像有个准谱了!”
从此,王承柱的训练更有针对性了。他一边默念着“一百米五度”的口诀,一边反复调整手感,努力将目测距离和所需仰角形成肌肉记忆。
李云龙有时溜达过来看,见王承柱对着个木头架子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忍不住笑骂:“嘿!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诸葛亮了?能掐会算啊?”
王承柱头也不回,认真地说:“连长,林顾问教的,这叫科学!您等着瞧吧!”
就这样,日复一日,练了整整一个星期。王承柱模拟发射的石头弹,落点越来越集中,越来越接近目标。林烽本子上的记录也显示,他的射击精度在稳步提升。
终于,李云龙忍不住了:“行了!老子看你这套‘科学打法’也练得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就来点实在的!打三发实弹!让老子看看你这一个星期是不是光练嘴皮子了!”
听说要打实弹,所有人都兴奋起来,纷纷围拢过来,想看看王神炮(大家私下里给他起的外号)的训练成果。
王承柱既紧张又兴奋,小心翼翼地从木箱里取出三发珍贵的迫击炮弹,擦拭得干干净净。他架好那门真正的、虽然老旧但保养良好的迫击炮。
“目标!正前方,二百米左右,那棵歪脖子树!”李云龙亲自指定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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