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城市染成一片深沉的蓝黑。
出租车穿过流光溢彩的街道,陈默靠在后座,闭着眼睛,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拿回钱的短暂快感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警惕。
九十九次重生……这个念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之前的九十八次人生,该是何等的绝望和黑暗?每一次都倒在同一道坎上,每一次都被同一个骗子榨干,然后走向死亡?
他不敢细想。
现在,钱拿回来了,甚至还多了一笔。李德贵大概率会完蛋,警方接到他那个电话,只要去查,U盘里的证据足够让他们喝一壶。这算是……破局了吗?
那个神秘的短信,为什么在他成功之后消失了?那个称呼他为“爸”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是友是敌?
还有U盘里那句警告——“小心,‘他们’可能不止一个。”
“他们”是谁?李德贵的同伙?还是……更深处,操纵着这场循环的某种力量?
无数疑问像是纠缠在一起的水草,将他拖向思维的深海。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巨大的迷宫入口,刚刚侥幸摆脱了门口的一只恶犬,却发现迷宫深处隐藏着更多、更可怕的未知。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开口:“小伙子,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要去医院吗?”
陈默睁开眼,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师傅,找个路边便利店停一下就行。”
他需要一个新的手机和号码。刚才那个号码已经不能用了,无论是警方还是李德贵可能的同伙,都可能通过号码找到他。在弄清楚状况之前,他必须隐藏自己。
在便利店买了一次性手机和匿名电话卡,陈默重新坐回出租车,报了一个离家很远的、相对偏僻的连锁酒店地址。
他不能回家。那里太容易被找到了。
酒店房间狭小但干净。陈默反锁好门,拉上窗帘,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铺里。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拿出那个老旧的U盘,在灯光下仔细端详。锈迹斑斑的外壳,透着岁月的痕迹。这是第98次的“他”留下的。那个“他”,经历了什么?是如何搞到这些证据的?又是如何在循环重置前,精准地将它埋藏在自己必然会去找到的地方?
“留给下一次的我。”
字条上的这句话,透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和决绝。那是一种在无数次失败后,将希望寄托于渺茫未来的执念。
陈默握紧了U盘,仿佛能感受到另一个“自己”残留的意志。
他连接U盘和新手机(带OTG功能),再次查看里面的内容。除了之前看到的视频、音频和文档,他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某个隐藏文件夹里,发现了一个加密的文本文件。
文件名是“第98次日志(残)”。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尝试了几个简单的密码,生日、电话号码尾号,都失败了。他想起字条末尾那个歪斜的箭头穿过圆圈的符号,尝试着输入“arrowcircle”、“Arrow_Circle”等变体,依旧错误。
他皱起眉头,仔细回忆着童年埋藏盒子的细节,回忆着那条短信提到的“记忆钥匙”……
蚂蚁,槐树,铁皮盒子。
他尝试将这三个词的拼音首字母组合“myhstphz”作为密码。
错误。
他又尝试了英文“antlocustbox”。
还是错误。
难道顺序不对?或者是别的关联?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符号上。箭头,圆圈……穿越?循环?
一个念头闪过。他尝试输入“cycle98”。这是他第一次将循环次数与符号含义结合。
密码正确!文件应声打开!
陈默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文件。
里面的内容并不长,断断续续,有些地方字迹(如果是手写的话)或者录入显得很匆忙,甚至有些语法错误,仿佛是在极度疲惫或紧张状态下记录的。
“第73次循环失败。接近核心,但被‘清理者’发现。死亡方式:车祸。”
“第81次循环。试图绕过李德贵,直接接触资金上游,线索中断。怀疑有更高层级保护。死亡方式:‘意外’坠楼。”
“第90次循环。确认‘他们’的存在。不止李德贵。有一个网络,很深。李德贵只是外围的马前卒。死亡方式:不明毒素,器官衰竭。”
“第97次循环。终于……抓住了一点尾巴。拿到了部分证据。但时间不够了……感觉这次又要重置了。”
“第98次循环开始。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能感觉到。循环的稳定性在下降,重置的间隔在缩短……‘他们’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必须留下信息。留给‘下一次’。留给……‘爸’。”
“那个称呼……是这次循环才出现的变量。那个短信……是谁?为什么叫我‘爸’?是突破口,还是新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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