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局长听到这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上明显掠过一丝不悦。
在她看来，这分明是找借口推脱。
姜浩看在眼里，连忙换上更热络的语气，甚至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范局长，要不我叫您范姐吧？”
“您想啊，咱们这刚开局就这么猛喝，一会儿大家都喝多了，我特意给您安排的小节目，怕是就没人能尽兴玩了。”
“哦？还有小节目？”
范局长的注意力果然被勾了过去，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
“那我可真得好好期待一下了。”
说着，先前那点不快也消散了大半。
坐在一旁的吴雪心里一紧——哪有什么后续节目？
她连忙朝姜浩递了个眼神，眼底满是疑问和担忧。
姜浩接收到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回了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别慌。
其实“小节目”这话，完全是姜浩情急之下瞎编的，无非是想先过了挡酒这一关。
至于下一环该怎么圆，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范姐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姜浩笑着打了包票，又顺势给范局长的杯子里添了点酒。
“您看，咱们先慢慢喝着，不急。”
”范局长被他这声“范姐”叫得心情舒畅，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等着你的惊喜。”
吴雪看着姜浩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虽仍有忐忑，却也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眼下这关总算是暂时过去了。
接下来，范局长端着酒杯，开始说些官场上的套话，无非是强调政企合作的重要性，叮嘱企业要合规经营、为地方经济多做贡献之类的，话里话外都是程式化的腔调。
众人耐着性子听着，等她说完，又一起举杯喝了一杯。
这么一来，姜浩粗略一算，自己已经喝了将近半斤酒，宋林副局长喝的量也差不多，脸上都泛起了红。
而范局长和吴雪，加起来也就喝了二两的样子，依旧保持着清醒。
酒过三巡，该互相敬的酒基本都敬过了，席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安静。
吴雪显然按捺不住了，手已经搭在了酒杯上，眼看就要开口提批文签字的事。
以她的身份和性子，本就极少参加这种应酬，能耐着性子坐到现在已是极限。
可在范局长这类官员眼里，向来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商人哪怕再成功，在他们看来也终究是商人，未必能真正放在眼里，哪会轻易让对方牵着节奏走。
就在吴雪即将开口的瞬间，姜浩忽然端起酒杯，抢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范姐，宋副局长，我再敬二位一杯。”
“其实我们吴董一直念叨着，多亏了你们的支持，咱们这项目才能顺顺当当推进到现在，这份情我们记在心里。”
他这话既捧了对方，又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吴雪的话头，还给了吴雪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姜浩心里清楚，现在还不是提签字的最佳时机，范局长显然还没喝到尽兴，贸然开口只会适得其反。
吴雪愣了一下，随即领会了姜浩的意思，手缓缓从酒杯上移开，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压下了心头的急切。
范局长被姜浩这声“范姐”叫得舒坦，笑着举杯。
“小姜会说话，不过支持企业发展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不用这么客气。”
说着便和他碰了杯，又喝了一口。
姜浩见时机差不多了，笑着开口打破了席间的平静。
“范姐，宋局长，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光喝酒也难免有些单调，我给您二位安排个小节目，看看合不合胃口？”
范局长挑眉笑道：“哦？你这小节目终于要亮出来了？我可等着呢。”
姜浩冲旁边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示意拿副扑克牌过来。
等牌送到桌上，他才解释道：“这样吧范姐、宋局长，你们二位随便抽一张牌，不让我看见，然后我来猜。”
要是我猜中了，你们就各喝小半杯；要是我猜错了，我自己喝三小杯，怎么样？”
宋副局长闻言来了兴致，看向范局长：
“这游戏倒新鲜，要不试试？”
范局长也点了点头，显然觉得这提议挺有意思。
姜浩心里清楚，酒场上的游戏本就是活跃气氛的催化剂，具体玩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能让在座的人放松下来、开心起来，这样后续的事情才好开口。
他故意把惩罚机制定得对自己苛刻些，就是为了让两位领导玩得毫无负担。
“那范姐先来？”
姜浩将牌洗了洗，递到范局长面前，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眼底却藏着几分算计。
他得想办法让这游戏多持续几轮，让范局长的兴致再高些。
范局长听了游戏规则，忍不住笑道：
“照你这么说，今天你岂不是出不了这门了？”
姜浩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诚恳。
“范姐说笑了，只要能让您高兴，别说喝酒了，就算喝多了被送到医院，我也心甘情愿。”
况且范姐您这么年轻有为，我瞅着还不到 30岁吧，就已经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将来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弟弟我能结识您这样的人物，那是天大的荣幸。”
范局长被这话逗得眉梢一扬，带着几分笑意坦言：
“你这小子嘴巴可真甜，我今年都 45岁了。”
“不可能！”
姜浩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
“您看着跟我们吴董事长年龄差不多，一点都看不出来实际岁数。”
“而且我猜，范姐您还没成家呢吧？巧了，我也没成家！”
这番话正说到范局长心坎里，虽说明知是刻意的恭维和拍马屁，可被人这么直白地夸年轻，心里还是美得很。
她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语气也轻快起来。
“你这小子，倒是挺会说话，行，那这游戏我就陪你玩玩。”
说着，她从姜浩递过来的牌堆里抽了一张，悄悄看了一眼，又扣了回去，笑着冲姜浩扬了扬下巴：
“猜吧。”
姜浩看着范局长明显愉悦的神情，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招果然管用，只要能让她一直保持这份好心情，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吴雪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底也泛起一丝笑意，没想到姜浩这嘴皮子功夫还真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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