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澜的大脑飞速运转。否认?数据摆在眼前。承认?绝无可能。必须有一个既能解释现象,又不会引火烧身的说法。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灵泉!她改善的不仅仅是沈家坳的土地!为了带动整个白云村共同富裕,她早已借着指导合作社其他村民生产的机会,或是通过水源,或是通过赠送“特制”的堆肥基料,将极其稀薄的、几乎无法追溯的灵泉能量,潜移默化地改善了整个白云村的土壤环境!只是沈家坳作为最初和最主要的受益地,效果最为显着而已!
这是一个大胆的谎言,但也是一个基于部分事实、难以被立刻证伪的谎言!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被专家质疑后应有的、带着些许紧张和无措,但又努力保持镇定的表情。她没有看咄咄逼人的陈博士,而是将目光转向林薇,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和尝试解释的意味:
“陈博士,您说的这些数据……我真的不太懂那些专业名词。”她先示弱,降低对方的戒备,然后才缓缓说道,“但是,如果非要说什么原因的话……可能,不仅仅是我们沈家坳,是整个白云村的土质,都比较特殊吧?”
“整个白云村?”林薇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眉头微挑。
“对。”沈星澜肯定地点点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仿佛在回忆和确认,“我们合作社成立后,为了统一标准,我们指导其他村的社员也按照我们的方法进行土壤改良,用的都是我们这边提供的堆肥配方和种植建议。后来我们发现,不仅仅是沈家坳,整个白云村范围里,按照这种方法种出来的蔬菜,虽然品质还有差距,但确实都比外面其他地方的要好很多,长得也更快一些。”
她顿了顿,继续补充,让说法更圆满:“我们也觉得奇怪,请过县里的农业技术员来看过,他们也说我们这一片的土壤活性好像特别高,微量元素构成也很独特,具体原因他们也说不清,只说是老祖宗留下的福荫,这块地方可能就是天生适合种地吧。”
她将原因归结于一个更大范围的、模糊的“天生土质好”,并且拉上了县里的技术员作为旁证(虽然技术员当时只是泛泛称赞,并未深究),同时强调了是“按照我们的方法”后才显现出效果,既解释了数据的异常,又保住了“星火”技术的独特性和领导地位,还将可能的调查范围扩大到了整个行政村,增加了验证难度。
这个解释,让激动不已的陈明博士愣住了。区域性特殊土质?这倒是一个在农业上偶有记载,但极为罕见的现象。如果真是如此,倒也能部分解释这种普遍性的品质提升。但他的职业本能让他无法轻易相信。
“整个村的土质都特殊?”陈明博士喃喃自语,眼神中的狂热稍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和怀疑,“这需要大规模的土壤采样和成分分析才能确定……”
林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沈星澜的这个解释,看似合理,却更像是一个精心编织的烟雾弹。将秘密隐藏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藏在看似理所当然的“自然环境”中,这确实是更高明的隐藏手段。但她不信巧合,尤其不信这种恰到好处的“天赐福地”。
她脸上重新浮现笑容,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原来是这样!看来白云村真是块风水宝地,人杰地灵!星澜,你这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啊。”她的话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但语气中的意味深长,却让沈星澜和顾青舟都明白,她并未真正相信。
“可能吧,运气比较好。”沈星澜垂下眼睑,轻声回应,手心因为刚才的紧张而微微潮湿。
参观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暗潮汹涌的气氛中接近尾声。林薇团队没有再提出更尖锐的问题,但沈星澜知道,危机并未解除,只是转入地下。对方的目光,已经从沈家坳,投向了整个白云村。
而她要做的,是在对方进行所谓的“土壤采样分析”之前,将这个“土壤的谎言”,打造得更加天衣无缝。这需要她立刻行动起来,真正地、不留痕迹地,让整个白云村的土地,都“变得”更加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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