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内！
一步踏入的陈默猛地顿住，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没有意想中的残破，只有一片望不到边的鲜红花海。
浓烈的血色将周围的浓黑染透。
连空气里的阴冥之气都仿若带上了淡淡的腥甜。
“彼岸花？”他忍不住喃喃出声，语气里满是诧异。
在他所知的传说里，彼岸花确实只开在鬼门关后的黄泉路两侧。
可眼前哪里是“两侧”？
脚下的路、旁边的断壁、甚至头顶渗下的阴冥之气里，都密密麻麻挤着这花，红得晃眼。
像一片烧不尽的血色火海。
往前走了几步，他蹲下身细细打量——这彼岸花比传说中更美，也更诡异。
丝丝缕缕的花瓣像染了鲜血的丝绸，薄得能透出后面的阴冥之气。
花茎细长，通体乌黑，可这么多花竟没有一片叶子。
光秃秃的茎秆顶着艳红的花，透着说不出的妖异。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陈默轻念出声。
脑中不由浮现高中同班女生憧憬的爱情故事——
从前有个叫曼珠的花妖，和叫沙华的叶妖，共守着唯一的一株彼岸花。
可上天规定，此花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两人永生不得相见。
他们熬了千年，终于忍不住偷偷见了一面。
却被天帝罚入轮回，生生世世相爱，却永远不能相守。
每一世的结局都是阴阳相隔，他们的血泪洒在黄泉路上，便化作了成片的彼岸花。
想到这陈默微微一叹，多少仙神传说都消失在了这百年之约后。
但这爱情故事却传了下来。
不过他脑中，更相信自己看到的另一个版本——
彼岸花乃是接引亡魂的花，开在生死交界处、花叶永不见，阴阳两相隔……
可是眼前这遍地疯长的模样，哪有半分“接引”的肃穆？
倒像被遗弃的野草，肆意蔓延。
“传说终究是传说。”陈默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片血色花海，心里却又更加确定——
地府一定成了废墟，要不彼岸花不可能活得这么“热闹”。
接着，他的目光穿过成片的血色花瓣，落在花海深处那条若有若无的小路上。
抬脚便踏了上去，“沙沙”的脚步声混着磷火“噼啪”的轻响，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路两旁点点淡绿的磷火随风而起，像被风吹散的星子。
勉强勾勒出一条蜿蜒的轨迹，在浓黑与血红的映衬下，透着几分诡异的亮。
“黄泉路？”陈默忍不住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龙鳞枪的枪杆——
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踩着传说中接引亡魂的黄泉路，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像走错了片场的戏子。
可这念头也就闪了一瞬，他便摇了摇头。
如今仙神早已不见踪迹，地府成了没人看管的废墟。
彼岸花疯长得像野草。
黄泉路自然也没了“接引亡魂”的用处。
自己一个活人踏上来，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旋即，踏着黄泉路大步而去。
而此时青龙学院内。
相比地府的死寂，校园里的议论声像炸开的锅。
热闹得有些刺耳。
公告栏前、树荫下、食堂里，处处都有人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谈论着同一个名字——
“听说了吗？陈默消失在太行山中，都十四天了，肯定死透了！”
一个男生边说边往四周瞟，语气里藏着兴奋。
“早知道了！当初他那么狂，敲掉了那么多人的牙，现在栽了吧？”
旁边的人捂着自己的牙齿，满脸幸灾乐祸——
赫然也是其中掉牙队的一员。
也有人摇头叹气，手里的课本翻得哗哗响：
“可惜了，一代天骄，就此陨落！”
罗宇和小胖子刚恢复一点心神，就撞见这一幕。
两人的拳头攥得“嘎吱”响，听这些风言风语，心里的火都快憋炸了。
“陈默哥肯定没事！”小胖子咬着牙，声音发颤却透着固执。
他转头看向罗宇，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他那么厉害，地渊肯定困不住他！”
“对！”罗宇用力点头，可话刚出口，眼神就暗了下去——
十四天了，院长说的“七日出不来就永远出不来”像根刺，扎得他心口疼。
可他就是不愿信，陈默就这么没了。
“哟？”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不是陈默的两个狗腿子吗？”
罗宇猛地回头，眼里瞬间燃起怒火：“杨光宗！”
杨光宗晃悠着走到两人面前，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他的牙刚补好，说话还带着点漏风，却不妨碍他往两人伤口上撒盐：
“怎么？陈默那个短命鬼回不来了？你们在哭丧呢？”
“你找死！”小胖子双眼瞬间红了，猛地往前冲，拳头都攥出了青筋。
罗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别冲动！他就是故意激我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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