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忽略了地上那条湿透的布巾，也没检查假人口腔是否有灼伤痕迹。
沙地组倒是注意到了布巾上的霉斑，一名参赛者甚至用银针探了探水碗，发现针尖变暗。“这是含铅毒水，布巾只是载体。”他说。
可惜他没能进一步推断出水源已被污染，只开了个简单的解铅毒方。
最引人注目的是水池组。
陈十三蹲在池边很久，一句话不说。其他两人早已写下结论，准备交卷。他忽然起身，从药囊里取出一张焦黄的纸片，剪成细条，分别浸入水中不同位置。
纸条渐渐变色，其中一根由黄转黑。
他站起身，指着池子上游方向：“毒不在水里，而在上游岸边的烂草堆。有人把腐烂的雷公藤埋在那里，雨水一冲，毒素渗入水脉。这纸是我用山碱草和铁锈汁做的试纸，遇特定植物毒素会变色。”
围观的人群一阵哗然。
负责监考的老医官走过去查验，果然在上游找到被掩埋的残根。经确认，正是剧毒的变异雷公藤。
“你怎么会有这种试纸？”老医官问。
“自己琢磨的。”陈十三淡淡道，“以前在北岭救过一家喝了脏水的牧民，后来就想办法做了个简易检测法。”
老医官神色震动，当场记录。
李文一直站在高台，听着赤奴低声汇报各组情况。他手中的册子已经记满符号与评语，有些名字被打上双圈，有些划了斜线。
夕阳西斜，最后一组交卷。钟声敲响，三轮比试全部结束。
人群开始退散，有人满脸失落，有人仍激动地讨论细节。那个柳氏女子收拾好药袋，抬头望向高台，正好与李文视线相接。她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陈十三没走远，坐在池边石头上喝水。他的试纸还泡在水里，颜色未褪。
李文合上册子，递给赤奴：“收好。”
赤奴接过，低声问：“现在怎么说？”
李文没答。他望着驿道尽头，尘土微微扬起，似乎有马蹄声隐隐传来。
一个人影正从远处疾行而来，背着药箱，步伐急促。
李文眯起眼。
那人离得越近，越能看出身形瘦削，衣角破损，像是赶了很远的路。他在赛场外停下，喘着气，抬手抹了把脸。
然后大声问道：
“还……还能报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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