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强的威胁像一片阴云,悬在高辉头顶。四十块的管理费,几乎要刮走他目前利润的一半。他不能坐以待毙。
接下来的几天,高辉一边维持着摊位的正常运转,一边更加敏锐地观察着市场里的风吹草动。他发现,被刀疤强一伙骚扰的摊贩远不止他一个。卖调味品的老王,卖日杂的刘姐,甚至偶尔来卖土鸡蛋的农妇,都或多或少被索要过“好处”。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选择了破财消灾。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高辉胸中积聚。这些混混,吸食的是他们这些起早贪黑、用汗水换生活的人的血汗!
但他清楚,单打独斗是愚蠢的。他需要盟友,需要找到对方的弱点。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跟老王、刘姐他们搭话,抱怨几句管理费太高,生意难做。起初,大家都很谨慎,只是含糊地应和。直到有一天,刀疤强的一个手下在刘姐摊位上拿了几包味精不给钱,还推搡了刘姐一下,高辉正好在旁边,上前一步挡在了刘姐前面。
“兄弟,买东西总得给钱吧?”高辉声音不高,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那混混没想到有人敢出头,愣了一下,骂骂咧咧地扔下几个硬币走了。
刘姐惊魂未定,看着高辉,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从那以后,她对高辉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偶尔也会跟他透露些刀疤强那伙人的动向。
高辉逐渐拼凑出一些信息:刀疤强背后似乎有个叫“龙哥”的人物,是这片区域真正的地头蛇,但平时很少露面。刀疤强主要负责收取这些小摊小贩的“管理费”,定期上交。
硬碰硬不行,报警?高辉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且不说这个年代执法力度如何,就算抓了刀疤强,难保不会有“虎哥”、“豹哥”冒出来,而且很可能招致更疯狂的报复。
他必须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这天晚上,高辉收摊回到家,脸色比前几天更加凝重。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记账,而是坐在桌边,手指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林薇把饭菜端上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朵朵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扒饭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吃完饭,高辉依旧坐在那里。林薇收拾完碗筷,没有立刻进里屋,而是拿起针线,坐在离他不远的小凳子上,开始缝补朵朵一件开了线的小裤子。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
高辉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摊位上……可能有点麻烦。”
林薇穿针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表示她在听。
这细微的回应,却像给了高辉莫大的鼓励。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市场里有伙混混,收管理费,下个月要涨到四十。”
林薇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四十块!她知道高辉现在一天也就赚这个数!这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他们……他们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是想捞钱。”高辉苦笑一下,“我打听过了,不少摊主都被他们勒索过。”
“那……那怎么办?”林薇下意识地问道,问完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向他寻求解决办法。这在以前,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高辉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全然的冷漠和绝望,而是映出了真实的担忧。他心中一暖,声音也沉稳了些:“暂时只能先交钱,稳住他们。我在想办法。”
他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办法,因为连他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想好。
林薇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眼底的疲惫,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继续手里的针线活,只是动作比刚才快了些,带着一种焦躁。
夜里,高辉躺在地铺上,辗转反侧。四十块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他必须开拓新的财路,更快地积累资本。
他想到了陈伯的竹篮。竹篮套餐的成功证明,稍微提升品质和包装,是有市场的。那么,其他东西呢?
第二天,高辉收摊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城西的批发市场。他漫无目的地转着,观察着各种商品的价格和销路。在一个卖南北干货的摊位前,他停了下来。
摊位上摆着香菇、木耳、黄花菜之类的东西。高辉注意到,那些品相一般、个头较小的“次品”干货,价格非常低廉,几乎只有正品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但这些东西,只要泡发了,味道并不差多少,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完全够用的。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上前跟老板搭讪,询问了这些次品干货的批发价。价格低得让他心动。他计算了一下,如果把这些次品干货也做成小包装,作为“高记套餐”的附加选项,或者单独出售,利润空间相当可观。
他当即批发了十斤品相不太好的小香菇和五斤碎木耳,花了不到十块钱。
回到家,林薇看到他拎回来的两大包干巴巴的菌菇,愣住了。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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