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煞骤然倒地,身躯僵硬再无半分声息,姜荒王烬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显露出一丝不耐的神情。
他们这位好师弟又整活儿了。
李煞这人的性子,姜荒最为看透,成天热衷于表演,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自卑。对于这等,姜荒倒也不去戳穿,顺从其表演欲反倒更容易控制。
本来随手一会就能将下方的蝼蚁灭杀,非得下去和人单挑,要换做姜荒肯定不会做这等蠢事。
现在不知怎么的,还玩上这等动作了?是想给予凡人希望之后又狠狠将其掐灭吗?等着看那些蝼蚁惊惧失措的模样。
无聊。
“李煞!休要再耍弄这些无聊把戏!速速起身,正事要紧!”
灵石矿的事情更加重要,姜荒的语气带着几分呵斥。
一旁的王烬更是嗤笑出声,若是平时他也就惯着李煞了,先前才被李煞拆过台,现在可不得好好呛上两句。
“李师弟,何必又玩起这套呢?不就是不让你屠戮嘛,差不多得了,算师兄我之前不对,行了吧?一会待料理完眼前的事情,师兄我再陪你去找些家族或者村镇,让你杀个痛快如何?”
王烬言语更像是在哄孩子,大概这李煞乖张暴戾的性格在他眼里和幼童无异。
然而数息过去,李煞依旧毫无反应的瘫在地上,即便二人传音过去都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两人隐隐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直到他们原本的目标,那位镇守此处的体修如闪电般归来,稳稳落在了所有矿工前方,也将那李煞拦在身后,二人才明白,这李煞定是出事了。
不该啊?
疑惑最大的是姜荒,作为在场修为最高之人,姜荒很清楚的知道刚才一切,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诡异的修为波动,上一秒李煞还在向前扑,下一秒就这么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姜荒原本打算施展擒拿术法,先将自己那不听话的师弟抓回再说,但当他的目光与那体修接触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远古凶兽又或者森林猛虎般盯上的危机感猛地笼罩了他的心神!
这种感觉并非来自修为的绝对差距,而是一种类似基因记忆般更为原始深邃的死亡预警。
这股直觉好像在说:
别去,会死。
姜荒那金丹圆满的修为凝滞了一瞬,刚要伸出的手僵直了片刻,硬生生收了回来。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这几条野狗,相当嚣张啊。”
体修的声音平静响起,一双冷眸如寒星般扫视而来,不适感让姜荒不由轻皱眉头。
如果说先前姜荒的皱眉是烦躁于师兄弟之间的打闹,这回的皱眉更像是不安,浓重的不安。
“野狗?!”
王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才从阴沉变得柔和的面庞旋即变得铁青。
他自诩风度翩翩,最恨他人辱没自身形象。上一个指出王烬不得体的修士全家坟头草已经三丈高了。
他怎么敢的!
被人骂野狗,姜荒的脸色同样不会好看。
他们是谁?北夏元婴大修的亲传弟子,虽说是编外弟子,但修为实打实的放在这里,作为金丹修士,尤其是少见的金丹后期修士,他们几乎已经立于东平原的顶点,从来只有他们打骂别人的,哪有挨骂的?
可以说在东平原这偏远之地,他们就是天,就是地,所到之处,哪个宗门家族不是战战兢兢、敬畏有加?何曾被人如此当面用如此粗鄙的词汇辱骂过?
若是平常,仅凭这一句,他们就足以将对方抽魂炼魄,灭其满门。
只不过现在,李煞还倒在对方身后不远处,情况未明,有这体修挡着,神识也探测不过去。
尽管心中杀意沸腾,但无论是姜荒还是王烬,情绪归情绪,身体倒是都很诚实,谁都不愿先动手,背负上可能导致同门师弟殒命的罪名。
万一刺激到那体修了,给李师弟剁了,那就说不清了。
哪怕他们内心其实并不太在意李煞的死活,但表面功夫必须做足。为了掌控他们这些编外弟子,人人胸口都挂上了录影石供师尊检查录像。
日后师父问起,也是个麻烦。
看着前方的体修,姜荒在心里暗想,不对啊,此人明明气息只有金丹入门水平,怎么会有这般强大的压迫感?几次想出手都感觉不对劲。
姜荒并非没有和体修交过手,根据他的印象,体修通常是靠近之后,凭借强悍肉身才能带来极大的压力,哪有这般隔着一大段距离,就让他这等金丹圆满修士都感到一丝恐惧的?
此小子有东西!无论是其实力卓越还是附近有高人庇护,都不是寻常的修士。
姜荒心道,旋即默默向后挪了半步。
作为一个前散修,姜荒能修炼到今天这地步,绝非全靠天赋和资源,他那远超常人的谨慎和敏锐的直觉才是多次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底气。
他高傲,但不无脑,贪婪,但更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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