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潮湿阴冷还没从骨头缝里散去,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而粗暴的砸门声就把瘫在柴堆上、浑身虚弱的林闲惊得一个激灵。
“林二狗!滚出来!”
是执法弟子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
林闲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这么快?!李长老的拖延连一天都没撑过去?他强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坐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贴身藏着的血符,那玩意儿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门锁被打开,刺眼的晨光涌进来,晃得林闲眯起了眼。三名身穿黑色执法堂服饰、面色冷硬的弟子站在门口,为首一人手里拿着一卷文书,眼神锐利如刀,直接钉在林闲身上。
“林二狗,你涉嫌偷盗内门重宝‘筑基丹’,现奉玄璜长老之命,押你至执法堂受审!跟我们走!”那弟子声音洪亮,不容置疑。
筑基丹?!林闲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气笑出来。王大锤可真敢编啊!凝气丹还不够,直接升级到筑基丹了?这玩意儿是他一个杂役能碰的?这栽赃也太不讲究基本法了!
“诸位师兄,冤枉啊!”林闲立刻换上那副练习了无数次的惶恐表情,声音带着哭腔和虚弱(这次倒不全是装的),“弟子区区一个杂役,连筑基丹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哪有本事偷那种宝贝?这一定是有人陷害!”
“少废话!有没有偷,到了执法堂自有公断!”
执法弟子根本不听他辩解,上前两步,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就往外拖。林闲试图挣扎,但炼制血符后的严重虚弱让他根本使不上劲,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轻易制住。
他被粗暴地拖出柴房,踉跄着穿过杂役区。不少杂役被惊动,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脸上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麻木。林闲看到王大锤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阴狠,正对着他冷笑。
“王管事!你要害我!”林闲像是绝望般地嘶喊了一声,试图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王大锤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林二狗,你自己做下丑事,还敢攀咬他人?待会儿到了执法堂,看你还怎么嘴硬!”
就在这时,另一道略显高傲的女声响起:“证据确凿,还敢狡辩,真是冥顽不灵。”
林闲扭头,只见赵明月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路边,她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嫌恶和正义凛然的表情,仿佛只是路过,恰好看到这桩“丑事”。
“赵师姐……”林闲心中冰冷,这女人果然亲自下场了,这是要坐实他的罪名!
赵明月看都没正眼看他,只是对那为首的执法弟子微微颔首:“刘师兄,辛苦你们了。此獠行为不端,窃取筑基丹这等重要资源,损害的是我们所有内门弟子的利益,绝不能轻饶。”
那姓刘的执法弟子对赵明月态度明显恭敬许多:“明月师姐放心,人赃并获,玄璜长老亲自坐镇审讯,定会秉公处理。”
人赃俱获?林闲心里一凛。他们又放了什么“赃”?
不容他多想,他被执法弟子押着,一路往位于青云宗核心区域的执法堂走去。路过的内门弟子纷纷侧目,投来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林闲低着头,感觉每一道目光都像鞭子抽在身上。他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幻身符是最后的底牌,绝不能轻易动用,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
执法堂大殿,比刑堂更加森严肃穆。黑沉沉的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两旁站着两排手持刑棍、面无表情的执法弟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压抑感。
大殿正上方,玄璜长老端坐在主位,面沉如水,目光如同万年寒冰,看不出丝毫情绪。他旁边还坐着几位面色严肃的长老,显然是来陪审的。李青木长老也在其中,眉头紧锁,看着被押上来的林闲。
“跪下!”执法弟子一声冷喝,将林闲按倒在地。
林闲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审视目光,如同实质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灵犀预警】的刺痛感达到了顶峰,提醒着他身处极度危险的境地。
“林二狗,”玄璜长老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回荡在整个大殿,“管事王大锤举报,并于你住处搜出赃物筑基丹一枚。内门弟子赵明月亦作证,曾见你形迹可疑,在后山丹药房附近徘徊。你,有何话说?”
王大锤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玉盒,打开后,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药香和灵韵的丹药!正是筑基丹!
“长老明鉴!此丹药正是从林二狗床铺下的暗格里搜出!人赃并获!”王大锤声音响亮,带着邀功的意味。
赵明月也微微躬身:“弟子前日确实见此人鬼鬼祟祟在后山禁地附近张望,当时并未多想,如今看来,其心可诛!”
物证,人证,看似铁证如山!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闲身上,等待着他的辩解,或者说,等待着他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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