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小比的日子,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到来。
宗门演武场上,人头攒动,气氛热烈。
数座高大的擂台早已搭建完毕,在阳光下泛着青黑的光泽。
弟子们摩拳擦掌,或紧张,或兴奋,或志在必得。
凌皓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毫不起眼。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袍,脸色因之前的伤势略显苍白。
周围投来的目光,大多带着习惯性的轻视与漠然。
没有人将这个“藏书阁蛀虫”视为对手。
甚至有人恶意揣测他第一轮就会被人打下擂台,再次成为笑柄。
抽签开始。
凌皓抽到的号码靠后,对手是一名同样练气三层的弟子。
第一轮比试很快轮到凌皓。
他的对手看到是他,脸上顿时露出轻松的笑意。
“凌师弟,我劝你还是自己认输吧,免得受伤。”
对方显然没把凌皓放在眼里。
凌皓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行了一个起手礼。
裁判执事宣布开始。
对方低喝一声,施展出熟练的《碎石拳》,直扑而来。
拳风刚猛,引得台下几个相熟弟子叫好。
凌皓脚步微错。
身体以一个看似简单、却恰到好处的幅度,轻巧地避开了拳锋。
正是《百衍手》中融入了《柳絮身法》精髓的闪避。
对手一愣,显然没料到他能如此轻松躲开。
随即变招,拳势更猛。
凌皓不再闪避。
他右手看似随意地探出。
五指微屈,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搭在了对方的手腕脉门上。
轻轻一按一拨。
对手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凝聚的拳劲骤然溃散。
脚下更是一个踉跄,空门大开。
凌皓的手掌顺势向前一送,印在其胸口。
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对手失去平衡。
“噗通”一声。
那名弟子跌坐在地,一脸茫然,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台下瞬间安静了一瞬。
随即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惊呼。
“咦?”
“怎么回事?”
“运气好吧?”
裁判执事也有些意外地看了凌皓一眼,随即宣布:“凌皓胜。”
凌皓面色平静,对着地上的对手微微点头,转身走下擂台。
没有炫耀,没有停留。
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接下来的几轮。
凌皓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强。
从练气三层巅峰,到初入练气四层。
他的战斗方式始终如一。
没有绚丽的灵光,没有狂暴的气势。
只有简洁到极致、也精准到极致的动作。
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
每一次出手都直指破绽。
往往三五招之间,对手便会莫名其妙地被打下擂台,或失去反抗能力。
他赢得很“巧”。
巧到让人依然觉得他更多是依靠运气和取巧。
但连续数场之后,再迟钝的人也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这家伙……有点邪门啊?”
“每次都用最省力的方式赢了?”
“他用的到底是什么招式?怎么看不懂?”
窃窃私语声开始增多。
投向他的目光,也从纯粹的轻视,慢慢变成了惊疑和审视。
高台之上,几位前来观礼的内门弟子和执事,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
“此子步伐手法,颇为奇特,看似简单,却蕴含诸多变化,老夫竟有些看不透。”一位面容清癯的老执事抚须沉吟。
“哼,装神弄鬼,不过是些取巧的把戏,遇到真正的高手,顷刻便破。”旁边一位中年执事不以为然。
议论声中,凌皓一路低调晋级。
他的名字,第一次开始被一些人真正记住。
终于,八强战。
裁判执事高声念出对阵名单。
“下一场,甲字擂台,凌皓,对,赵虎!”
声音落下,整个演武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喧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甲字擂台!
“来了来了!”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废物居然能碰到赵虎师兄?他完了!”
“赵虎师兄练气四层巅峰,一手《裂石拳》刚猛无匹,可不是他之前那些对手能比的!”
“看他还怎么取巧!”
几乎没有人看好凌皓。
所有人都期待着赵虎如何狠狠教训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赵虎狞笑着跃上擂台,活动着手腕,骨骼发出噼啪的响声。
他盯着缓缓走上擂台的凌皓,眼神残忍而戏谑。
“废物,没想到你真能爬到我面前。”
“也好,上次没打断你另一只手,这次正好补上!”
凌皓站定,抬眼看向赵虎。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深处却有一丝冷冽的寒芒一闪而逝。
他没有说话。
裁判执事看了看两人,尤其是脸色苍白的凌皓,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手道:“开始!”
“给我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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