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透过窗棂洒入新房。
乔兰心率先醒来,望着陌生的帐顶怔了一瞬,随即感受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和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昨夜种种旖旎瞬间涌上心头,脸颊不禁又染上绯红。
她轻轻挪动身子,想要起身。
“醒了?”张文瑾带着睡意的沙哑声音在耳边响起,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还早,再歇会儿。”
“不早了,”乔兰心声音轻柔,带着初为人妇的羞涩,“该起身准备去给父亲母亲敬茶了。”
张文瑾这才恍然,立刻清醒过来,连忙松开手:“对,对,敬茶要紧。”
他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爱极,忍不住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辛苦你了。”
两人唤了守在外间的素云和张文瑾的小厮进来伺候梳洗。
乔兰心换上了一身正红色绣并蒂莲的衣裙,端庄明艳;张文瑾亦是一身簇新的锦袍,神采奕奕。
来到正厅,张承瀚与夫人早已端坐上位,满面笑容。
让乔兰心有些意外的是,厅内颇为热闹。
除了昨日见过的兄长张文渊、弟弟张文明,还有几位面生的年轻男女。
张夫人见她目光微露疑惑,笑着介绍:“心儿,来,见过你几位堂亲。这是文瑾的二堂兄文博,三堂弟文彦,四堂妹文淑,五堂妹文雅。”
几位堂亲皆笑容和煦,纷纷见礼。
“见过弟妹。”堂兄张文博稳重有礼。
“嫂嫂好!”堂弟张文彦和两位堂妹则活泼许多,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嫁妆轰动京城的新嫂嫂,眼中满是善意。
乔兰心连忙一一还礼,心中稍定。
看来张家族亲关系颇为和睦。
敬茶仪式开始。
乔兰心跪在柔软的蒲团上,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双手奉给张承瀚,声音清越柔顺:“父亲请用茶。”
张承瀚接过,满意地呷了一口,说了几句“和睦相处,早日开枝散叶”的勉励话,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封。
接着是敬张夫人:“母亲请用茶。”
张夫人笑容更深,接过茶喝了一口,拉着乔兰心的手,将一对通透无比的翡翠镯子套在她手腕上,温声道:“好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文瑾若敢欺负你,尽管来告诉母亲。”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随后,乔兰心又向兄长张文渊敬了茶。
张文渊亦准备了贵重的见面礼。
敬茶完毕,张夫人便笑着对几位小辈说:“行了,礼也成了,你们年轻人自去说话吧,别拘着我们了。”
堂妹张文淑立刻凑到乔兰心身边,俏皮地问:“嫂嫂,你带来的那个会自己转的音乐盒真有意思!还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东西呀?”
张文雅也眼巴巴地看着。
乔兰心见她们天真烂漫,心中欢喜,柔声道:“还有一些江南带来的小玩意儿,待会儿让丫鬟取来给你们瞧瞧。”
“谢谢二嫂嫂!”两个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
堂弟张文彦则对张文瑾挤挤眼:“二哥,好福气啊!”
张文瑾笑着虚捶了他一拳,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在正厅用了些早点,又陪着长辈和堂亲说了会儿话,张文瑾便陪着乔兰心回了他们的院子。
一回来,乔兰心便看着几乎堆满侧间和库房的嫁妆箱子,对张文瑾道:“这些箱笼,也该整理归置了。有些料子、药材久放不好,一些摆设也要找地方安放。”
张文瑾点头:“是该整理了。需要添置什么家具柜子,你尽管吩咐下人去做。”
乔兰心便唤来素云和几个陪嫁过来的管事婆子,又请张文瑾拨了几个得力的小厮帮忙。
先将那一百零八台箱笼逐一打开清点造册。
一时间,院内颇为热闹。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古董摆件、珍稀药材……琳琅满目,看得帮忙的下人们眼花缭乱,心中对这位新奶奶更是敬畏。
乔兰心亲自指挥着,将常用的衣料、一些打算送给张家亲眷的尺头、以及日常可能用到的药材单独存放;贵重的金银元宝、地契房契银票等物,则收入专门的箱奁,准备日后清点入库;那些大件的家具摆设,则按房间格局慢慢安置。
张文瑾在一旁看着妻子条理分明、从容不迫地处理着这庞大的资产,眼中欣赏之色愈浓。
他并未插手,只在她需要男仆出力时吩咐一声,充分给予她信任和空间。
直到日头偏西,才勉强将大部分箱笼归类整理清楚。
乔兰心轻轻舒了口气,虽然有些疲惫,但看着井然有序的库房和侧间,心中充满了安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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