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覆盖了靖王府的朱檐碧瓦,也给整座京城披上了一层素净的银装。
这是萧烬在靖王府度过的第一个新年,空气里弥漫着腊梅的冷香和厨房飘出的年糕甜香,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年味”的暖意,丝丝缕缕地沁入他曾冰封的心田。
几个月的光景,萧烬身上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身形抽高了些许,常年缺乏营养的苍白被健康的色泽取代,虽然眉宇间的冷冽依旧,但那是一种有底气的沉静,而非往日的空洞戒备。
在萧景珩有意的栽培和萧承煜半强迫的带领下,他已逐渐熟悉了京城的规矩和贵族子弟的日常。
国子监的课程他依旧话少,但无人再敢轻易挑衅;骑射场上,他更是能与萧承煜、骆辰轩等人一较高下。
只是,他这份鲜活,是有明确界限的。
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气质清冷的靖王府未来郡马,礼仪周到却透着疏离。
只有在靖王府内,在萧承煜勾肩搭背地拉着他讨论新得的兵器,在张景行温声与他探讨课业疑难,在乔子轩咋咋呼呼分享街头趣闻时,他紧绷的唇角才会几不可查地松动,偶尔甚至会在无人注意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而所有的界限,在萧安宁面前都会彻底消融。
只有对着她时,他才会卸下所有下意识的防御,眼神会不自觉地追随她的身影,会因为她一个笑容而耳根微热,会因为她一句关切的话语而心跳失序。
那份独属于她的温柔与依赖,是只在她面前才会显露的、最真实的萧烬。
腊月二十八,宫中设岁末盛宴。
靖王府上下早早便开始准备。
萧景珩与乔兰菁身着亲王、王妃品级朝服,雍容华贵。
萧承煜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色箭袖锦袍,精神奕奕。
萧安宁则是一身绯色织金宫装,衬得小脸如玉,娇俏明媚,发间一支红玉珊瑚簪,更添几分喜气。
萧烬的衣饰是乔兰菁亲自打点的,一身玄色暗纹锦袍,领口与袖口绣着同色云纹,既符合他内敛的气质,又不失郡马的身份。
当他穿戴整齐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连萧承煜都吹了声口哨:“可以啊阿烬!这派头,都快赶上我了!”
萧安宁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抿唇一笑,无声地表达着赞赏。
萧烬对上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红了。
马车碾着薄雪,驶向皇城。
宫门前已是车水马龙,各路王公大臣携家眷陆续抵达。
靖王府的车驾一到,立刻引来了众多目光。
萧景珩夫妇从容应对各方寒暄。
萧承煜熟稔地与相熟的宗室子弟打招呼。
萧烬沉默地跟在萧安宁身侧,对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视若无睹,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只集中在确保身侧之人不会被往来人群碰到。
进入设宴的太极殿,暖意与香风扑面而来。
殿内金碧辉煌,宫灯璀璨,歌舞升平。
帝后高踞御座,宗室勋贵按品级落座。
靖王府的位置颇为靠前。
落座后,萧烬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沉默,姿态却比初入京时从容了许多。
萧承煜在一旁低声与他介绍着席间几位重要的宗亲,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便记在心里。
当有官员或其家眷试图与这位新晋郡马搭话时,他也只是礼节性地简短回应,不失礼数,却足以将人隔绝于外。
唯有当萧安宁悄悄将一枚她觉得过于甜腻的莲子糕放到他碟中,小声说“这个太甜了,你帮我吃了吧”时,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安静地吃完,然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低声道:“还好。”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冰冷的侧脸线条才会变得异常柔和。
玄王萧砚舟带着家眷过来打招呼,看着萧烬笑道:“不错不错,这小子是越来越有我们靖王府的风范了,瞧这稳当劲儿。”
芙王萧砚宁也温和地笑了笑。
他们的孩子萧承祺、萧承墨等也凑过来,与萧承煜、萧安宁等人小声说笑起来。
萧烬坐在其中,虽依旧话少,却不再是格格不入的影子,而是这个热闹圈子里沉默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皇帝萧景宸也注意到了这边,目光在萧烬身上停留片刻,对身旁的萧景珩低语了几句,萧景珩含笑点头。
殿外是凛冽寒冬,殿内是温暖如春,笑语喧阗。
萧烬坐在光影交错处,身侧是他愿意用生命守护的温暖,前方是接纳了他的家族和未来。
他微微侧头,看着正与乔兰芷家骆星眠小声说着什么的萧安宁,看着她颊边浅浅的梨涡,心中那片荒原,仿佛被这殿内的华灯与温情彻底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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