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里的梧桐叶开始泛黄,风一吹,落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砖地上,被来往的脚步踩出细碎的声响。张阿婆正蹲在托儿所门口,给孩子们晒被褥,花花绿绿的被褥晾在竹竿上,像一面面小旗子,阳光透过被褥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阿婆,今天托儿所来了个新孩子,叫小宝,父母都在工厂上班,没人带。”负责托儿所的李婶走过来,手里抱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这孩子有点认生,您多哄哄他。”
张阿婆放下手里的木槌,接过小宝,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怕不怕,阿婆给你做小布偶。”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刚缝好的小兔子布偶,塞到小宝手里,“你看,小兔子多可爱,以后阿婆天天陪你玩。”
小宝捏着布偶,眼里的怯意少了些,小声喊了句“阿婆”。张阿婆笑着应着,往局里的方向望了望,心里盘算着:振邦今天要去红星针织厂回访,不知道厂里的秋装生产怎么样了,晚上得给他留碗热粥,他胃不好,不能吃凉的。
李振邦此刻正站在红星针织厂的车间里,机器“轰隆隆”地运转着,工人们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手脚麻利地操作着缝纫机,布料在他们手里翻飞,很快就变成了一件件整齐的秋装。刘厂长陪着他,脸上满是笑容:“李股长,多亏了你追回的棉纱,我们的秋装生产很顺利,再过五天就能按时交货了,工人们的工资也能按时发了。”
李振邦走到一台缝纫机旁,仔细看了看工人的操作,又摸了摸刚做好的秋装,面料厚实,针脚整齐。“刘厂长,生产安全一定要注意,尤其是车间的消防设施,要定期检查,不能有任何隐患。”他转头对身边的老郑说,“老郑,你明天带两个人来,帮厂里做一次安全排查,有问题及时整改。”
“好,我记下来了。”老郑掏出笔记本,认真地写着,他现在对李振邦的安排毫无异议,甚至觉得李振邦考虑得比他周全。
从针织厂出来,李振邦刚要上车,就接到了老吴的电话,声音里带着焦急:“李股长,不好了!闸北区的一个粮店,发生了哄抢事件,有十几个居民因为买米的事吵了起来,还把粮店的柜台砸了,我们已经赶到现场,但场面有点控制不住,你赶紧过来看看!”
“我马上到!”李振邦挂了电话,立刻发动自行车,往粮店赶。路上的行人很多,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心里却很着急:粮店哄抢可不是小事,要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引发更大的混乱,影响市场稳定。
粮店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十几个居民正和粮店的伙计争吵,柜台被砸得乱七八糟,米袋散落在地上,米粒撒了一地。“你们凭什么限量供应?俺家有五个孩子,这点米根本不够吃!”一个中年男人涨红了脸,手里还攥着个空米袋。
“不是我们限量,是粮票供应有规定,每户每月只能买二十斤米,这是国家政策,我们也没办法!”粮店的王经理急得满头大汗,试图解释,却没人听他的。
“李股长来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李振邦身上,争吵声渐渐小了下来。
李振邦挤到人群前面,先让老吴和民警把散落的米袋收拾好,然后对大家说:“乡亲们,大家安静一下,我知道大家家里人口多,米不够吃,但粮票供应是国家政策,是为了保证每个居民都能买到米,要是不限量,就会有人囤积居奇,到时候大家更买不到米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笔记本,对大家说:“家里人口多、确实有困难的乡亲,你们把名字和家庭情况告诉我,我帮你们向街道办申请困难补助,争取多给你们批点粮票,好不好?”
人群里安静了下来,刚才争吵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李股长,俺刚才太冲动了,不该砸柜台,俺给你道歉。俺家确实有五个孩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才两岁,二十斤米确实不够吃,你能帮俺申请补助吗?”
“当然可以,你把名字和地址告诉我。”李振邦认真地记着,又对大家说,“大家有困难,我们会帮大家解决,但不能用这种过激的方式,有问题可以找街道办,找我们公安,我们都会帮大家想办法。”
经过李振邦的耐心劝说,居民们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纷纷表示以后不会再冲动,有困难会及时反映。粮店的王经理松了口气,握着李振邦的手:“李股长,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今天的事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振邦说,“你明天把粮店的损失统计一下,我帮你向街道办申请补助,尽快把柜台修好。”
处理完粮店的事,已经是中午了,李振邦和老吴、老郑在附近的小饭馆吃了碗面,刚要回局里,就接到了张阿婆的电话:“振邦,你赶紧回家看看,安安刚才在托儿所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额头磕破了,淑娴已经带他去医院了,你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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