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脸色煞白,低下头,不再挣扎:“俺错了,俺不该偷种子。”
李振邦让老吴看着赵二,自己和老郑检查屋里的种子,正好是二十斤稻种、十五斤麦种,一袋不少。“这些种子是合作社的春播用种,你偷来想干什么?”
“俺家有块小菜地,想种点稻子和麦子,可俺没钱买种子,就想着偷点合作社的,反正合作社种子多,少点也没人发现。”赵二小声说,声音里带着委屈,“俺娘生病了,需要钱买药,俺就是个临时工,工资低,实在没办法才偷的。”
李振邦心里一沉,他知道,那个年代临时工工资确实低,很多人家都过得困难,但盗窃终究是不对的。“你娘生病了,你可以找工厂或者街道办申请补助,不能偷东西,偷东西不仅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他让老郑先把赵二带回局里,自己则和张强留在赵二家,查看情况。赵二家确实很简陋,只有一间房,炕上躺着个老太太,盖着打补丁的旧被子,脸色苍白,正在咳嗽。“大娘,您身体怎么样?”李振邦走过去,轻声问。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到李振邦,虚弱地说:“俺没事,就是老毛病了,让你们费心了。”
“您别担心,赵二的事我们会处理,您的病得赶紧治。”李振邦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在炕边的小桌上,“这钱您先拿着,去医院看看病,不够再跟我说。”
老太太眼里含着泪:“谢谢同志,俺们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合作社。”
从赵二家出来,李振邦让张强先回工厂,自己则带着种子,赶回合作社。王社长和社员们正蹲在仓库门口,焦虑地等着消息,看到李振邦带着种子回来,都围了上来。“李副局长,种子找到了?”
“找到了,一袋不少,”李振邦把种子搬进仓库,“是东风农机厂的临时工赵二偷的,他家里困难,娘生病了,想偷种子种自己的菜地,我们已经把他带回局里了,会酌情处理。”
王社长松了口气,握着李振邦的手:“李副局长,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今年的春播就完了,我代表全体社员,谢谢你!”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振邦说,“种子找回来了,你们赶紧组织社员分种子,按时春播,以后仓库要安排人值班,晚上多巡逻,别再出这种事了。”
“好,我们今晚就安排人值班!”王社长点点头,立刻组织社员分种子,仓库里一下子热闹起来,社员们拿着布袋,有序地排队领种子,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处理完合作社的事,李振邦回到局里,老吴和老郑已经把赵二的情况调查清楚了——赵二今年三十五岁,是东风农机厂的临时工,母亲常年生病,家里确实困难,之前没有前科,这次是一时糊涂才偷了种子。
“振邦,赵二的情况特殊,要不要从轻处理?”老吴问。
李振邦想了想:“他盗窃生产资料,确实违法,但考虑到他家里困难,没有前科,而且种子已经追回,没有造成损失,我们可以给他从轻处理,让他写份检讨,赔偿合作社的损失,再帮他申请困难补助,解决他母亲的医药费问题。”
老郑点点头:“我同意,这样既教育了他,又解决了他的实际困难,以后他就不会再犯了。”
李振邦让老吴去东风农机厂,和工厂领导沟通,希望能给赵二保留工作,再帮他申请困难补助;又让老郑联系医院,给赵二的母亲安排免费检查。赵二听说后,感动得哭了:“谢谢李副局长,俺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一定好好工作,照顾好俺娘,报答你们的恩情。”
第二天,李振邦带着赵二,去合作社给王社长和社员们道歉。王社长见赵二态度诚恳,又知道他家里困难,就原谅了他:“你以后好好做人,有困难就说,大家都会帮你,别再走歪路了。”
赵二给王社长和社员们鞠了个躬:“谢谢大家,俺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处理完赵二的事,李振邦想起还没去看王大爷,就骑着自行车,往王大爷家赶。王大爷正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手里拿着林淑娴送过去的药,已经按说明吃了一次。“振邦,你来了,快坐。”
“大爷,您身体怎么样?药吃了吗?”李振邦坐在他身边,帮他掖了掖衣角。
“吃了,感觉好多了,不怎么咳嗽了。”王大爷笑着说,“淑娴妹子昨天送药来,还帮我打扫了屋子,你娶了个好媳妇。”
李振邦笑了笑:“都是应该的。您家里的煤球够吗?不够我再帮您买。”
“够了够了,你上次帮我买的还没烧完。”王大爷说,“对了,我昨天听邻居说,你帮合作社找回了种子,还帮了偷种子的人,你真是个好人,做事公道。”
“大爷,我们办案,不仅要惩罚坏人,还要帮他们改正错误,这样社会才能安稳。”李振邦说。
从王大爷家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弄堂里飘着饭菜的香味,张阿婆正在托儿所门口喊孩子们吃饭,林淑娴抱着安安,站在门口等他。“振邦,回来了,快洗手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红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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