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之眼”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炸响在顾长渊与林婉清的脑海中,震得他们心神俱颤!两人下意识地看向顾长渊胸前——那铁盒被紧紧绑缚在内衫之下,仅从外袍轮廓根本无从分辨是何物,这山魈族的大祭司,竟能隔衣感应到其“气息”?
这已非寻常的洞察力,近乎神异!这铁盒,这“鹰之眼”,与这神秘的山魈族,究竟有何等深厚的渊源?
篝火噼啪作响,数十名山魈族人肃立无声,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二人身上,空气凝重得仿佛要凝结。阿图、阿雅、巨石等人都垂手恭立,对那白发老祭司显露出无比的敬畏。
顾长渊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忍伤痛,挺直脊梁,迎向老祭司深邃如古井的目光,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晚辈顾长渊,携内子林婉清,误入宝地,得蒙贵部施救,感激不尽。前辈所言‘鹰之眼’……恕晚辈愚钝,不知是何物?与此铁盒又有何关联?” 他谨慎地没有直接承认铁盒,而是巧妙地将问题抛回。
老祭司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顾长渊的胸口,声音苍老而缥缈,仿佛来自远古:“命运的丝线……已将你们牵引至此。那盒子里的‘钥匙’,沾染着叛徒的污血,也承载着古老的盟约。它既然选择了你们,便是山魈之灵指引你们来到我们面前。”
钥匙?盟约?叛徒的污血?老祭司的话语充满玄机,却字字敲在关键之处!他不仅知道铁盒,更似乎知晓盒中之物(虎符与密信),甚至暗示其与山魈族古老的“盟约”有关,而“叛徒”显然指向“鹞鹰”!
林婉清心中雪亮,这已远超巧合。她上前一步,敛衽一礼,声音清晰而镇定:“前辈慧眼如炬。我夫妇二人确因追查构陷太子、毒害先帝的真凶‘鹞鹰’,遭其党羽追杀,身负重伤,流落至此。怀中铁盒,乃是我等拼死取得的证物,内藏逆贼通敌卖国之秘。若此物与贵族圣物‘鹰之眼’相关,恳请前辈明示,或可助我等揭开真相,惩奸除恶,亦或……可解贵族与‘鹞鹰’之宿怨?”
她言辞恳切,既点明自身处境与“鹞鹰”之仇,又将铁盒定位为“证物”而非“圣物”,试探着老祭司的态度,并巧妙地将“惩奸除恶”与“解宿怨”联系起来,暗示合作可能。
老祭司静静听着,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篝火映照下,他手中的骨杖顶端,一颗不知是何材质的暗色珠子,隐隐泛着幽光。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鹰之眼’,非金非石,乃我先祖之灵,与山岳订立的契约之凭,可窥探命运之河的涟漪,亦能……禁锢窃取力量的叛徒之魂。”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顾长渊的胸膛,直视那冰冷的铁盒:“你们手中的‘钥匙’,曾是真品‘鹰之眼’的一部分,承载着契约的力量。但很久以前,它被族中的叛徒——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鹞鹰’——撕裂、玷污、窃走,流入外界,成为了他们满足野心、施行邪术的工具。它的气息,即便隔着重山万水,我们亦能感知。尤其是……当它靠近真正的圣地,靠近叛徒遗留的污秽痕迹时。”
顾长渊与林婉清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铁盒中的半块虎符,或者说与虎符相关的某种本质,竟是山魈族圣物“鹰之眼”的一部分!而“鹞鹰”,竟是山魈族的叛徒,窃取了圣物,并将其力量用于外界阴谋!难怪山魈族对“鹞鹰”二字恨之入骨!也难怪老祭司能感应到铁盒的存在——它回到了靠近其本源力量(圣地、叛徒痕迹)的区域!
“前辈,”顾长渊心潮澎湃,抓住关键问道,“您可知那叛徒‘鹞鹰’,如今在外界,究竟是何身份?潜伏于朝堂何处?”
老祭司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痛惜:“叛徒窃取圣物碎片,已隔绝了与部落之灵的大部分联系。我们只能感知其存在的大致方向与所作所为带来的‘污秽’(或许指邪术毒害产生的负面能量),却难窥其具体形貌身份。但‘鹰之眼’的力量非同小可,叛徒必倚仗其行不轨,其所为恶孽越深,圣物碎片的反噬亦会越强,留下的痕迹也越清晰。你们追寻的毒害、阴谋,或许正是其动用邪力的证据。”
他看向顾长渊肋下的伤处,又看了看林婉清:“你们身上的伤痛,残留的毒力,皆带有叛徒邪术的污秽气息。尤其是这位姑娘,”他目光落在林婉清身上,“你似乎……对那种污秽之力,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感知。”
林婉清心中一惊,老祭司竟连她精通医毒、能辨析毒性特质都看出来了?她恭敬答道:“晚辈略通医道,对药石毒性较为敏感。”
老祭司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而看向阿图,用部族语言吩咐了几句。阿图恭敬领命,挥手让周围族人散去,只留下阿雅和巨石。
老祭司对顾长渊二人道:“远方来的客人,山魈之灵指引你们带来‘钥匙’的回归,或是天意。但圣物之事,关系部族存续,不可轻率。你们伤势未愈,且外界追兵未远。暂且留在谷中,待伤势稳定,再议‘钥匙’之事。或许……你们能助我们找到叛徒,而我们也可能,为你们提供……敌人意想不到的助力。” 他话语中暗示了合作的可能,但也表明了需要时间观察和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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