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劝住后,一大妈没再继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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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折腾半天也够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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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易平安去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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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妈一走,贾张氏才敢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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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贾家的大门和窗户糊满了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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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泼第一桶时,贾张氏就想冲出来和一大妈拼命,但为了大局,她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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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的金科长还在,万一闹僵了,捐款的事可就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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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完四桶粪水,贾家门口算是彻底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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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门框上还黏黏糊糊地掉下来一团东西,恶心得贾张氏直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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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味熏得她干呕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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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拎水冲洗大门,又泼了几桶水洗刷墙壁和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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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股恶臭,哪是几桶水能冲干净的?
院里的人也总算见识到,一大妈发起火来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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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匆匆冲洗完,直接去了二大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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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中之前答应带她去医院看棒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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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心里已经开始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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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讨好金科长,居然揽下这么个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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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二大妈在家没少埋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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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想着巴结领导,把贾家的烂摊子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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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陪着贾张氏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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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我身上没钱,你多带点儿,等捐款到了马上还你。”
^贾张氏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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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刘海中为什么帮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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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才她求刘海中替贾家说话时,对方根本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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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她看来,刘海中就是个见利忘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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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钱,刘海中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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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沾上贾家准没好事!
真是倒了血霉......
“拿五块钱给我。”
^他绷着脸对二大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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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块钱可不是全给贾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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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中精明着呢,先用钱稳住贾张氏,等付完车费,看完棒梗的情况,他立马脚底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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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出个去医院的费用,回程的钱他想都别想!
二大妈磨蹭半天,一脸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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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嘛?快去拿!”
^刘海中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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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吼后,二大妈才慢吞吞地掏出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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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贾张氏对刘海中的“抠门”
^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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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块钱?糊弄谁呢!
下次见到金科长,非得告他一状不可!
(二大爷接过钱,冷冷地对贾张氏甩了句:“走!瞅你孙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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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已甩开步子蹿出门,鞋底拍得地面啪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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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碾过土路扬起灰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招牌在烈日下泛着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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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院里闹捐款、泼粪的乱子搅得贾张氏头脑发懵,此刻安静下来,那截血肉模糊的想象啃得她心口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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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棒梗啊…”
^她抖着手指抹泪,鼻涕糊了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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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中斜眼瞅她这副模样,鼻腔里嗤出一声——三十年的老邻居,他太清楚这婆娘的把戏。
^但凡漏半点恻隐之心,裤兜里的钢镚儿准保叫她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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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味儿呛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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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谭映雄给的房号拐进走廊,杀猪般的嚎叫已刺破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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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呐!你们这些穿白皮的——”
^贾张氏撞开换药的医师,眼见棒梗蜷成只煮熟的红虾,纱布正从胯间撕下黏连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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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眼镜的医生举着镊子退后两步:“天热不换药准烂裆…再忍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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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语气软和,贾张氏突起的颧骨才塌下几分,喉头却涌上更焦灼的腥气:“到底…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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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们交换着眼色,最年轻的实习生抽着肩膀往后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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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根断,像切白萝卜似的。”
^话音未落,贾张氏膝盖“咚”
^地砸向水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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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疼啊!”
^棒梗的哭喊混着尿 * 味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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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一把搂住孙子,指甲掐进他后背:“白一虎这狗攮的!他才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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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中的背影早已消失在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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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任交代的差事算结了,难不成真替贾家当孝子?他捏着公交票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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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给捎俩肉包子?”
^贾张氏扭头对着空荡荡的走廊愣住,继而暴跳:“姓刘的你生儿子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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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头的搪瓷缸里,半碗凉粥飘着棒梗啃过的窝头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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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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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姥家讨债了…说是三百块…”
^棒梗哼哼着去够床底尿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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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秦淮茹要回娘家借钱,贾张氏又开始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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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怀孕已经八个月,要是单纯坐长途车还好,可还得走很长一段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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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顾忌这段崎岖山路,上次她早就让秦淮茹去把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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