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鸿跟着苏慕言出了白鹿书院,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青石板路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苏慕言熟门熟路地领着路,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他特意准备的水壶和几块干粮。
“土地庙离书院不算远,往西南走三里路就到了,只是常年废弃,鲜少有人往来。”苏慕言边走边解释,“文轩曾跟我说过,那庙虽破,却胜在清净,他有时看书累了,也会去庙里待上片刻。”
萧烬鸿颔首,目光扫过沿途的景致。此时的大靖正值初夏,路边的野花肆意绽放,偶有农户牵着耕牛走过,见了苏慕言都会笑着打招呼,显然他在这一带颇有人缘。她收回目光,问道:“柳文轩失踪当日,天气如何?是否有雨?”
“当日是个晴天,半点雨星都没有。”苏慕言回忆道,“我还记得那天午后风挺大,文轩出门前还特意叮嘱同窗,若傍晚刮大风,就帮他收一下晒在书院院子里的书籍。”
没有雨,柳文轩却去了土地庙避雨?萧烬鸿眉峰微蹙,这似乎有些矛盾。难道是柳文轩另有要事去了土地庙,而非避雨?或是苏慕言记错了细节?她没有立刻追问,只在心里记下这个疑点,打算到了土地庙后仔细探查。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座破败的庙宇。庙宇的院墙早已坍塌大半,门口的石狮子缺了一只耳朵,身上布满青苔,庙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随风吱呀作响,透着一股荒凉之气。
“这就是那座废弃土地庙了。”苏慕言停下脚步,指着庙宇对萧烬鸿说,“平日里除了偶尔有樵夫歇脚,几乎没人来这里。”
萧烬鸿走上前,轻轻推开歪斜的庙门。庙内更是破败不堪,正中央的土地公神像缺了胳膊断了腿,神像前的香炉里积满了灰尘,地上散落着枯枝败叶和几片破旧的瓦片。她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鹰,仔细观察着庙内的每一处细节。
“苏先生,你可知柳文轩平日里常待在庙内的哪个位置?”萧烬鸿问道。
苏慕言走进庙内,指着神像左侧的一块石板:“他说这里背风,阳光也能照到,平日里都坐在这块石板上看书。”
萧烬鸿立刻走到石板旁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石板及周边的地面。石板上布满灰尘,隐约能看到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长期放置书本留下的痕迹。她伸手拂去石板上的灰尘,指尖触到一处细微的凹陷,凹陷的形状与书本的边缘颇为相似,看来苏慕言所言非虚,柳文轩确实常在此处停留。
她站起身,目光转向庙内的其他角落。庙宇不大,除了正中央的神像,四周还堆着一些废弃的木料和破旧的桌椅。萧烬鸿逐一检查这些杂物,试图找到与柳文轩相关的线索,可翻来覆去,只找到一些腐朽的木料和破碎的木屑,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难道柳文轩当日根本没来过这里?”青禾跟在萧烬鸿身后,见半天没找到线索,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还是说,线索早就被风吹走或者被樵夫不小心破坏了?”
苏慕言也有些着急,他蹲下身,仔细翻看石板周围的落叶,嘴里喃喃道:“不可能啊,文轩明明说过,他回家途中常会经过这里,怎么会没有一点痕迹呢?”
萧烬鸿没有说话,她闭上眼,在脑海中还原柳文轩失踪当日的场景:柳文轩从书院出发,沿城东主干道前行,行至岔路口后,没有继续沿主赶道回家,而是转道去了西南方向的土地庙。他为何要偏离回家的路线?是提前约了人在土地庙见面,还是在途中遇到了什么人或事,被引到了这里?
若真的约了人,对方是谁?为何要选择在废弃的土地庙见面?若遇到了意外,又是什么意外,能让柳文轩凭空消失?
萧烬鸿睁开眼,目光再次投向庙内的神像。刚才她只注意了神像的外观,没有仔细检查神像本身。她走到神像前,伸手触摸神像的身体,神像的材质是普通的石头,表面因常年风化变得十分粗糙。当她的手摸到神像背后时,指尖突然触到一处与其他地方不同的触感——神像背后的石头似乎比其他地方更为光滑,且隐约能感觉到一丝缝隙。
“苏先生,青禾,你们过来帮我一下。”萧烬鸿喊道。
苏慕言和青禾立刻上前:“大人,有什么发现?”
“你们帮我稳住神像,我要检查一下神像背后。”萧烬鸿说着,伸手扶住神像的肩膀。苏慕言和青禾连忙上前,一人扶住神像的一条腿,牢牢稳住神像的身体。
萧烬鸿再次将手放在神像背后的缝隙处,轻轻用力推动。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神像背后的一块石头竟然缓缓向后移动,露出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的暗格。
“有暗格!”青禾惊喜地喊道。
苏慕言也颇为意外,他在这一带生活多年,曾多次陪柳文轩来土地庙,却从未发现神像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暗格。
萧烬鸿示意二人保持安静,她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亮后凑近暗格。暗格内布满灰尘,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灰色布包。萧烬鸿小心翼翼地将布包从暗格中取出,吹去表面的灰尘,打开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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