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芸恢复前往丹草阁的日常。侧厅内的气氛似乎因清剿行动的“成功”而轻松了不少,弟子们交谈间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憧憬”。
韩厉依旧在净晦谷,生死未卜。王姓弟子今日显得心神不宁,处理药材时屡屡出错,身上散发着强烈的“不安”与“恐惧”,纯度倒是达到了“中”,但林芸敏锐地感知到,那恐惧之中,夹杂着一丝与昨日他灵草旁印记同源的、极淡的阴邪气息。
他在害怕什么?那株凝碧草……
林芸没有动作,只是默默记下。
午时膳堂,关于清剿行动的细节开始流传。
“听说了吗?这次带队的是内门剑鸣峰的陈师兄,一手‘分光化影剑’已臻化境,杀得那些血煞宗余孽屁滚尿流!”
“何止!据说还缴获了一面残破的‘万魂幡’,里面拘束了数百生魂,邪气冲天!”
“啧啧,难怪前些日子总觉得心神不宁,原来是这鬼东西在作祟……”
“不过听说也跑了几个小喽啰,执法堂正在加紧追捕。”
议论声中,林芸捕捉到“万魂幡”三字,心中微动。噬魂藤汲取精魄,万魂幡拘役生魂,皆是阴邪歹毒之物,血煞宗所图恐怕不小。
她目光扫过膳堂,未见周文轩,也未再见刘嬷嬷。哑伯依旧坐在角落,慢吞吞地吃着饭,身上的“悲悯”如同沉寂的深潭,在失败惩罚的影响下,林芸已难以清晰感知。
就在她用完餐准备离开时,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玉石俱焚般“决绝恨意”的情绪,如同冰层下的暗流,从膳堂外传来。纯度,赫然达到了“高”!
她悄然跟上,只见一名穿着普通执事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正死死攥着一枚传讯玉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天际,那是黑风山脉的方向,周身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开的“恨意”与“死志”。
【检测到高强度、高纯度混合情绪:“血仇难雪的恨意”、“同归于尽的决绝”。纯度:高!能量级:中!符合特殊情欲吸收标准!】
【触发引导任务:汲取复仇者之“恨”。】
【任务要求:成功汲取目标逸散的“恨意”与“决绝”能量,总量不低于0.001%。】
【任务奖励:微弱提升对“恨”之极意的感知锐度。】
【任务失败:情欲感知(中级)对同类情绪灵敏度暂时下降。】
新的目标!这恨意如此深沉决绝,绝非寻常恩怨。
林芸隐匿气息,意识触须如同无形的芒刺,探向那股冰冷刺骨、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流。
阴寒、锐利、仿佛凝聚了毕生痛苦的恨意涌入系统。这情绪与韩厉的“不屈”不同,它更偏向于毁灭,指向明确,吸收起来,竟让林芸的识海都感到一丝被切割的痛楚。
【对目标单位(复仇执事)逸散情绪汲取中……能量+0.0003!(血海深仇)……+0.0002!(决绝死志)!】
那执事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中,对周围的窥探毫无所觉。他猛地将传讯玉符捏碎,碎片割破掌心,鲜血直流,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喃喃低语:“……等着……爹一定给你们报仇……一个都跑不了……”
他身上的“恨意”因这自语而达到顶峰,随即又转为一种深沉的“死寂”,仿佛已安排好一切。
林芸抓紧这最后的机会,全力汲取。
【对目标单位(复仇执事)逸散情绪汲取中……能量+0.0004!(恨意巅峰)!】
【引导任务完成!总计汲取能量:0.0009%。未达到最低要求,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惩罚触发:情欲感知(中级)对“恨”之极意灵敏度下降,持续十二时辰。】
又失败了。林芸看着那执事失魂落魄地离开,背影萧索。这外院,每个人似乎都背负着不为人知的沉重。
下午回到丹草阁,继续枯燥的劳作。或许是连续失败惩罚的叠加,她对周围情绪的感知变得异常迟钝,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直到收工时分,也未能再捕捉到有价值的情绪波动。
【系统能量:3.1747% → 3.1746%。】 略有消耗。
她准备离开,却被张执事叫住。
“林芸,”张执事脸上带着一丝“为难”,“库房那边清点出一批受潮霉变的低阶药材,需即刻处理掉,以免污染其他药材。此事……贡献点只有两点,但需连夜做完,你看……”
连夜处理霉变药材?这通常是杂役的活儿,费力不讨好,且霉变之气吸入过多,对低阶弟子亦有损害。
林芸抬眼,看到张执事眼中那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与“无奈”,心下明了。定是有人故意刁难,将这苦差事推给了她这无根无基的新人。
“弟子领命。”她平静应下。两点贡献也是贡献!
是夜,丹草阁库房一角。
林芸独自面对着小山般散发着霉味的药材,动作麻利地将其分拣、投入特制的“化尘炉”中。炉火熊熊,霉变的药材在高温下化为灰烬,散发出更加刺鼻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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