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雯雯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挨了打。
“去,踹他两脚。然后跟老娘走,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离了这货还活不了了?”苏晓樯叉着腰,气势十足。她张扬的容貌配上这霸气的姿态,宛如驰骋沙场的女战神。
“我...算了,就这样吧。”陈雯雯向苏晓樯微微躬身,算是表达感谢。
“你这性格真没意思,活该被人欺负。被人欺负了,连反抗都不敢。”苏晓樯戳了戳陈雯雯的脑门,“算了,你舍不得动手,我来。”
说罢,她拎起椅子,一个跨步就越过了整张桌子,直逼赵孟华面前。众人不是不想阻拦,而是根本站不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整个房间,所有人都动弹不得,连赵孟华想躲都躲不开。
他哀求般地望向路明非,眼神中满是乞求。路明非回以灿烂一笑,那笑容在赵孟华看来却可怕得如同恶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淼淼克服了恐惧和那股无形的重压,轻轻拉了拉苏晓樯的裙摆。苏晓樯回头看了她一眼,随手将椅子丢到一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算了,走吧,没什么意思。”
路明非这才松开赵孟华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仿佛在为他拂去灰尘。“那么,大家再见。”他微笑着说,随即转向服务员:“买单,算我们三个的。”他指了指自己、苏晓樯以及被苏晓樯拉着的陈雯雯。
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证,同时也是张American Express的信用卡,虽然他一贫如洗,但可以凭此卡向美国银行借款。信用额度是十万美元!路明非想也不想摸出学生证里,这张外号“黑卡”的卡片是纯黑的磨砂面,用纯银烫着“半朽的世界树”校徽。路明非以一个皇帝给小费的姿势,两指捻着黑卡递给服务员。
“我们不收借书证......”服务员是个小姑娘,怯生生地说。
路明非愣了愣,不由得有些尴尬。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们看到黑卡背面印着“花旗银行”和“美国运通”的双重标志。仕兰中学的学生们自诩见过世面,知道美国运通黑卡意味着什么——顶级的黑卡没有透支上限,被称为“百夫长卡”,只有极少数信用卡被允许制成纯黑色。
“付现金好了。”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门开了,空气随之流动,像是揭开了一个陶罐的泥封,让微凉的风透进来。进来的男生将几张钞票夹在插账单的黑色皮夹里,递给服务员:“不用找了。”
“不用找了”这种话本应招人反感,但从这个男生口中说出来却自然平淡,没有丝毫炫耀的意味。没人注意到他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进来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戴着巨大的墨镜,露出的半张脸毫无表情。
这身打扮在街上再普通不过,但柳淼淼却突然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男生,神情紧张。
路明非也猛地起身,但他与柳淼淼的紧张不同,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楚师兄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背着那个网球包?经验告诉他,楚子航携带任何长形物品时都得小心,因为多次事实证明他必然会从里面抽出一把刀来。
所以...他带着村雨。可是这次怎么会还有任务?而且是需要楚师兄和自己亲自出手的任务?明明刚才楚师兄还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
“聚餐还有多久结束?学院有点事要处理,我是来协助你的。”男生对路明非说,“等你开工呢,老大。”
路明非不禁扶额叹息。师兄啊,这次真的不需要你来撑场面了,你这出场效果未免太过震撼。
“楚子航,我们都是校友。”男生摘下墨镜晃了晃,又重新戴上。
对仕兰中学的学生来说,“楚子航”这三个字早已成为一个符号,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存在。你或许听说过他的传奇,见过他的身影,却很难在记忆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因为很少有人能够真正走近他。
毕业典礼上,他身着海蓝色校服代表全体毕业生致辞,微垂着头念稿,额前碎发遮住了神情;
篮球赛中,他担任中锋,轻松碾压对手,完成一记漂亮的飞身扣篮后,不等球落地就已转身撤回中线,连与队友击掌庆祝都省略;
春节晚会上,他的大提琴独奏《辛德勒的名单》余音绕梁,观众尚沉浸在乐曲中暗自赞叹“这水准简直能上春晚”,他却已收好琴箱,鞠躬离场,只留下一个清瘦挺拔的背影。
在柳淼淼的记忆里,每次遇见楚子航都在雨天。大雨如幕,雨雾氤氲,他独自站在屋檐下,穿着褐色牛仔罩衫,颈间系着围巾,双手插在裤袋里,单肩背包里显然塞着一颗篮球。他微微躬身站立,像一根在风中微弯的竹子,筋骨坚韧。淡淡的天光为他墨色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光晕。
柳淼淼和女生们说笑着向前走,心里却像有几百只小青蛙在乱跳。越是接近那个背影,时间仿佛越慢,每一步都漫长如永恒。当她终于走到楚子航身后,他礼貌地侧身让路,点头致意。柳淼淼注意到他湿漉漉的额发贴在额前,几乎遮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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