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站在装饰华丽的大门前,仰头看着矗立在两侧那两座等身大小的石雕,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是一种混合了震惊、茫然和极度尴尬的复杂表情,堪称一种“神经错乱”式的茫然。
“这、这个雕像是……怎么回事?”他抬起手,有些语无伦次地指向那座雕像,声音都带着点飘忽。雕像塑造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形象,身着仕兰中学的那贵族样式的校服,身姿挺拔,面容被刻画得带着几分坚毅和……嗯,过分凛然的正气,总之怎么看都跟真实的路明非有着微妙但巨大的差距。
站在他身旁的蕾娜塔抬起手轻轻掩着嘴唇,但眼角弯起的弧度出卖了她极力忍住的偷笑。“我觉得,”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其实还挺帅的,不是吗?”
路明非:“……” 他默默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大半张脸,感觉仅存的那点羞耻心正在熊熊燃烧。这雕像的艺术加工程度……要不说这钱该他挣呢。
蕾娜塔看着他这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笑意更深了,故意用一本正经的语气继续说:“这可是你光辉形象的优秀代表啊,多么具有……纪念意义。”
“好了好了!求你别说了!”路明非耳朵尖都红透了,赶紧出声打断她,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一把抓住蕾娜塔的手,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着她往学校里面走,“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点别的!这里面花园还挺大的……还有一个可大可大的校园人工湖了”
路明非拉着蕾娜塔的手,刚踏上仕兰中学大门前的台阶,还没往里迈两步,就被门卫室里一位穿着保安制服、面色严肃的大爷伸手拦了下来。
“哎!等等!说你呢!”保安大爷上下打量着路明非,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你谁啊?就往里闯?”
路明非愣了一下,赶紧停下脚步,陪着笑脸解释:“大爷,是我啊!我是这儿毕业的学生,今天想回母校看看。”
“哦——毕业了的啊,”保安大爷拖长了音调,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随即脸色一板,挥手就要赶人,“那就是社会闲散人员了!学校有规定,非本校师生,没预约一律不得入内!去去去,别堵在门口。”
路明非被这逻辑噎了一下,有点急了:“不是……大爷,您不能这样啊!当年我们毕业的时候,校长还在典礼上说过,仕兰中学永远是我们家,想家了随时欢迎回来看看呢!这就不算数了?”
“校长说的?”保安大爷把眼睛一瞪,腰板挺得更直了,“校长说的我咋不知道?我没接到通知!规定就是规定!赶紧的,别在这儿磨蹭,没有正式通知或者预约,一律不能进!”他一边说一边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路明非被保安大爷噎得没脾气,脸上却扬起了热切的笑意。他往前凑近半步,动作自然地挡开大爷拦路的手,顺势将一盒包装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香烟塞进了对方的上衣口袋。
“大爷,您看……通融通融呗,”他压低声音,脸上堆起诚恳的笑,另一只手悄悄指了指身旁安静站着的蕾娜塔,“我就是带女朋友回母校看看,回忆回忆青春,保证不喧哗、不惹事,逛一圈就走。”
保安大爷摸着口袋里那硬挺的烟盒,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脸上还是那副铁面无私的模样,甚至把胸脯挺得更高了些:“诶!规矩就是规矩!这哪能说通融就通融?”
路明非眉毛都没动一下,手腕一翻,像是变戏法似的,又一盒一模一样的名牌香烟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大爷同一个口袋,叠在了之前那盒上面。
“咳……这个……小伙子,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大爷的语气明显松动了一些,带着点犹豫,眼神开始有点飘忽。
路明非笑容不变,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停顿,第三盒香烟紧接着又塞了进去。口袋肉眼可见地鼓囊了起来。
大爷的话音戛然而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口袋,又抬头看了看路明非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再瞥了一眼旁边气质清冷、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蕾娜塔,脸上的严肃表情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垮掉,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哎呀!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啊!”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仿佛刚想起什么天大的急事,“这串钥匙……嘶,怎么这么沉!我得先把它放回屋里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解下腰间那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看也不看就塞进岗亭的窗户里,“那什么……我忽然有点内急,得赶紧去趟厕所!十分钟是回不来!”
说完,他几乎是小跑着,头也不回地冲向了教学楼的方向,背影带着几分仓促。
路明非看着大爷消失的方向,耸了耸肩,转身对蕾娜塔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看,这不就解决了?”
蕾娜塔看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轻轻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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