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没理他。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
没事。
他又尝试着抬了抬胳膊。
也没事。
他松了口气,随即怒火涌了上来,指着香克斯的鼻子就要开骂:“香克斯你这混……”
“账”字还没出口,他因为激动,挥舞的手臂动作大了点。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右手小臂,从肘关节处,突然“咔嚓”一下,毫无征兆地……脱离了!
就那么轻飘飘地,悬浮在了半空中!
和胳膊断口处还连着,但中间是空的!能看到断口处平滑无比,没有血液,没有骨头,只有一种……类似空间扭曲的透明质感。
手臂还随着他挥舞的动作,在空中晃荡了两下。
巴基:“……”
香克斯:“……”
所有围观船员:“……”
空气死寂。
巴基的眼珠一点点向下移动,呆滞地看着自己那截悬浮在空中的、孤零零的小臂。
一秒。
两秒。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划破了海上的宁静。
巴基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向后缩,手脚并用地爬,试图远离那截诡异的手臂。那截手臂也跟着他移动,始终保持着连接。
“鬼!鬼啊!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他语无伦次,鼻涕眼泪再次糊了满脸,比刚才掉海里时还要惊恐。
他拼命甩动胳膊,想把那截手臂“装”回去,但那手臂只是跟着晃荡,毫无反应。
他又尝试用左手去抓,结果左手在碰到右臂断口的瞬间,也“咔嚓”一下,从手腕处脱离了!
两只手的小臂,都悬浮在了空中,像两个吊诡的装饰品。
“啊啊啊!不要!滚开!离我远点!”巴基彻底崩溃了,在甲板上翻滚,哭嚎,那两只悬浮的手臂也跟着他上下翻飞。
周围的船员们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如同点燃了引线,哄笑声瞬间爆发,几乎要掀翻甲板。
“哈哈哈哈哈!巴基!你那是什么鬼能力!”
“手……手飞了!哈哈哈哈!”
“四分五裂?这他妈是什么废物能力!笑死老子了!”
“以后打架是准备用手飞过去挠人吗?哈哈哈!”
嘲讽和笑声如同冰雹,砸在巴基身上。
他又羞又怒又怕,哭得更凶了,试图把脸埋起来,结果脑袋也“咔嚓”一下,从脖子上脱离,悬浮了起来!
只剩下一个无头的身体在甲板上徒劳地挣扎,场面更加诡异和……搞笑。
香克斯想去扶巴基,又不知道从何下手,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然后也跟着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罗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似乎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他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看着甲板上这混乱的一幕——无头身体在扑腾,一个脑袋悬浮在空中哇哇大哭,两只手臂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罗杰愣了一下。
随即,他爆发出比所有船员加起来还要洪亮、还要畅快的大笑。
“库啦啦啦啦啦啦!!!!!!”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指着巴基:“四分五裂?哈哈哈哈!巴基!你小子……哈哈哈哈!以后你就是船上唯一的旱鸭子了!还是个会分家的旱鸭子!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极具感染力,让原本就笑得东倒西歪的船员们,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巴基悬浮在空中的脑袋,听到罗杰的笑声和“旱鸭子”三个字,哭得更大声了,绝望又委屈。
雷利站在罗杰身后,推了推眼镜,看着这场闹剧,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刘九靠在远处的桅杆旁,看着那边笑得乱成一团的人群,以及中间那个哭得凄凄惨惨戚戚、身体部件散落一地的巴基。
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低下头,继续擦拭手里那把昨天战斗后用过的长刀。
刀身映着阳光,反射出冷冽的光泽。
嗯。
挺热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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