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星靠在岩脊背风处,左耳贴着冰冷石面,耳钉的震颤渐渐变得规律。他没说话,只是将掌心重新覆上星核残片,那股从体内深处涌出的共鸣又来了,像心跳踩着同一个节拍。三道冰系回响印记在经络里走了一圈,魔力流终于稳了下来。
林晚秋盘腿坐着,手腕上的结界丝线松了一圈,指尖轻轻捻了捻,确认没有断裂。她没抬头,声音很轻:“两小时安全期,够我们吃点东西,也够它重新校准。”
周砚之正把骨铃翻来覆去地看,铃身那道细纹在指腹下划出微小的阻力。他吹了口气,铃没响,只在掌心发烫了一瞬。“坏了的零件还能撑多久?”他自问了一句,又收进符囊,“先留着,说不定哪天能当火种用。”
崔宇星睁开眼,目光扫过两人。他没提刚才那阵共鸣有多像重生时的波动,也没说星核表面浮现的冰纹正和他的印记同步延伸。他只是把残片收回内袋,动作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
“猎影中枢没再开。”他说,“干扰断了,裂隙也没重连。”
林晚秋点头:“屏障还在反馈静默状态,追踪信号没重启。”
周砚之靠着岩壁滑下来,肩膀卸力,整个人松了一截。“那就不是暂时躲过,是真的甩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我骨头都快散了。”
没人接话。风从裂谷口灌进来,带着铁锈味和干冷的尘土。三人都没动,像是要把这难得的安静多留一会儿。
崔宇星低头看了眼左手,掌心还有点发麻。刚才引爆三重霜爆时,系统没提示,但第三道冰刺是自己炸的。他没说,但记得清楚——那不是他下的指令,是回响印记在震动之后,自动响应了某种频率。
他再次取出星核残片,放在掌心。
这一次,他没用魔力去试探,只是让呼吸放慢,让心跳沉下来。残片表面的冰纹缓缓亮起,像是被唤醒。紧接着,他体内的三道印记同时轻跳,一股熟悉的冷流顺着经络爬升,直抵耳钉。
“它在和你同步。”林晚秋忽然说。
崔宇星没抬头:“你怎么知道?”
“结界丝线刚才颤了一下。”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不是外界波动,是内部共振。像……两段相同的旋律在互相回应。”
周砚之凑近了些,没伸手碰,只是盯着残片:“这东西不是死物。它认得你。”
崔宇星握紧残片,掌心传来稳定的脉动。“它想让我去某个地方。”
“不是你想去?”周砚之挑眉。
“是它先动的。”崔宇星声音很平,“从我重生那天起,每一次回响,每一次印记生成,它都在场。不是巧合。”
林晚秋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结界丝线随之轻颤,一缕极淡的银光从她指尖溢出,在空中画出一道断续的轨迹。
“我刚才看到的。”她说,“不是影像,是法则残留。一道极光般的线,从北边延伸过来,断在裂谷上方。它不属于现在。”
周砚之眯起眼:“极光?那种只有守界人才能激活的法则信标?”
“不完全是。”林晚秋摇头,“更古老。像……被撕裂前的最后一道痕迹。”
崔宇星盯着那道银光轨迹,没说话。但他体内的共鸣又来了,比刚才更清晰。那频率,和他重生时听见的一模一样。
“北方。”他终于开口,“不管那是什么,它在等我们。”
周砚之笑了下,有点疲惫,但眼神亮着。“我还以为我们会一直逃下去。结果现在,连石头都在催我们往前走。”
林晚秋收回丝线,一圈圈缠回手腕。“我不想再躲了。家族覆灭那天,我就该问为什么。现在我有机会,就得走到底。”
崔宇星站起身,风衣下摆被风吹起,耳钉微微发亮。他没再看残片,而是望向北方的地平线。荒原起伏,灰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
但他们知道方向。
周砚之拍了拍符囊,骨铃在里头轻响了一声。“我那本黑典的最后一页,写的是‘源海尽头,真相自显’。我一直不信。现在……我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崔宇星迈步向前,脚步很稳。林晚秋跟上,结界丝线收进袖中。周砚之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闭合的红裂隙,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快步追上。
风越来越大,吹得岩缝里的碎石滚落。崔宇星走在最前,左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指尖贴着星核残片。那股共鸣没断,反而越来越强,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
他没说,但能感觉到——系统在重新连接。
不是通过耳钉,不是通过印记,而是通过那股频率。它不再只是被动记录,而是在回应。
林晚秋忽然停下。
崔宇星回头:“怎么了?”
她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按在空气中。结界丝线从袖中滑出一截,悬在半空,微微震颤。
“有东西。”她说,“不是陷阱,也不是追踪信号。是……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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