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孟需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吴用出钟粹宫不久,见路边站着内库田尔耕公公,顿时皱眉。他疑惑田尔耕是否在等自己,上次田尔耕与金大坚密谋针对他之事被揭开,才使信王朱由检被逼离京。他想不通田尔耕既已如此,为何还要接触自己,有公务换别人不是更好。吴用思索间,与王希孟走到田尔耕面前,田尔耕上前说皇后懿安皇后张嫣有请。吴用明白是皇后命令,田尔耕无法拒绝,但他不理解皇后明知田尔耕上次的事,为何还让其来请自己。虽不解,吴用还是点头,让田尔耕送刚从安南赶来、不熟皇宫道路的王希孟。田尔耕右手在左袖轻抚,没多说,退到一旁。原来他袖内藏着十万两银票想送吴用,因吴用让他送王希孟而非带路去见皇后,暂时没机会拿出。田尔耕心中犹豫,不知吴用能否原谅自己,毕竟京城中没人像他这样对吴用。
身为原安南左丞相,王希孟非常清楚与宫中人打交道的重要性。虽然吴用没邀王希孟一起前去拜望皇后让王希孟稍稍有些失望,但随着吴用让田尔耕公公送王希孟出宫,王希孟却也认为这是吴用给自己创造的一个机会。
毕竟拜望皇后虽然重要,但由于王希孟的官职现在还没确定,确实就有些不适合。可如果只是一名宫中公公,还是能让皇后信任的公公,那对王希孟而言非但不会不适合,反而还很重要了。
因此在吴用离开后,王希孟就随着田尔耕公公往外走去道:“田尔耕公公见谅,不知田尔耕公公在皇后宫中就任何职。”
在皇后宫中就任何职?没想到王希孟会将自己当成只在皇后宫中办差的太监,虽然不知王希孟身份,更知道王希孟恐怕不清楚自己身份,田尔耕公公还是微微有些倨傲道:“大人误会了,咱家并非在咸福宫为皇后办差的专属奴婢,而是在皇宫中独掌内库。”
“独掌内库,原来田尔耕公公乃是宫中司库,失敬,失敬……”
随着田尔耕公公表明身份,王希孟是又惊又喜。惊是因为吴用离开前居然没帮自己介绍田尔耕公公身份,喜则因为王希孟非常清楚司库在皇宫中的重要性,或者说是受皇上的重视。
而从王希孟态度中,田尔耕公公也可看出他是真的重视自己。不过在重视田尔耕公公的同时,王希孟却没露出太多讨好田尔耕公公之意。
可什么人才能在知道田尔耕公公身份后不必讨好他?想起吴用曾说王希孟乃是刚从安南过来,田尔耕公公就微微惊疑道:“大人客气了,但不知大人在安南任何种官职,这次前来朝廷乃是为了……”
“让田尔耕公公挂心了,本官乃是原安南左丞相王希孟,此次前来朝廷也是希望代表安南城官员为朝廷效命。”
“……安南左丞相?原来大人就是原安南左丞相,奴婢失敬、失敬。”
“田尔耕公公客气了,在下只是原安南左丞相,现在安南既已并入了大明,在下的所谓左丞相一职就再没有必要提了。”
由咱家到奴婢,又由王希孟失敬到田尔耕公公失敬,虽然这样的变化不可谓不快,但对于王希孟的身份,田尔耕公公却也不得不如此。因为,其他官员可以不知道安南官员的姓名,甚至吴用都可以不知道安南官员姓名,但身为皇宫内库总管,经常在皇上身边走动,田尔耕公公耳少对周边几个国家的一品大臣还是耳熟能详。
只是田尔耕公公却没想到,王希孟怎么现在就来到了大明京城,而且还与吴用和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走在了一起。
因此随着王希孟寒暄,田尔耕公公也一脸惊然道:“大人说哪里话,以大人曾在安南任职左丞相的大才,想必长公主殿下也对大人前来朝廷效命有所安排了吧。”
“有劳田尔耕公公挂心了。”
“虽然公主殿下拟让在下担任皇子少师一职,可在下却不知能不能做得来,只能说是尽量教导太子殿下熟悉一下安南城的风土人物了。”
皇子少师?乍听这话,田尔耕公公的两双眼皮就一阵乱跳。因为仅以王希孟原安南左丞相的身份,谁又看不出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为什么要让他担任皇子少师,为什么要让他去教导太子。而皇子少师虽然没有实权,但重要的就是教导太子的过程和教导太子的结果。
因此,田尔耕公公的双脸几乎在瞬间就谦卑下来道:“没想到大人竟将担任皇子少师一职,奴婢真是失敬,失敬,太失敬了。而以大人的大才,想必将来定会不逊于吴少师。”
王希孟为什么要将自己将要担任皇子少师的事情说出来?难道他就不怕再出什么变故。但大明帝国官场就是这样,只要你能确实得到这个职位,那就不能太过遮遮掩掩,因为大明帝国官场并不是个适合追求低调的地方。而如果没人知道你有升迁的可能,这种升迁反而还会更危险。因为只有将升迁消息事先流散出去,任何想要阻止升迁的人才会有所忌讳,不然他们就是在公然与你为敌。而随着消息的流散,假如万一真的升迁不成,原先许诺升迁的人也会给你一定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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