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喧嚣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在赢子羽白衣落座的那一刻,骤然沉寂。
死寂。绝对的死寂。
无数道目光,如同被磁石吸附的铁屑,死死钉在选手休息区那个角落。白衣胜雪,青锋横膝。赢子羽闭目端坐,仿佛置身于风暴之外,又像是风暴的中心。阳光透过顶棚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如同青莲般孤高而锋锐的轮廓。
恐惧?敬畏?嫉妒?狂热?种种情绪在死寂中无声发酵,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刚才那一指破敌、剑气惊鸿的画面,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炼气五层巅峰的王猛,如同土鸡瓦狗般被随手碾碎!这已经不是实力差距的问题,而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无法理解的层次碾压!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擂台中央,裁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凝固的空气:“下一场!高三(一)班李长风,对阵高三(三)班孙涛!”
人群的注意力被短暂地拉回擂台。高三(三)班的孙涛,炼气五层后期,主修火系法术,也算是个好手。但此刻,他走上擂台的脚步却显得有些僵硬,眼神飘忽,时不时瞟向休息区那袭白衣。
李长风缓缓站起身。
他身形挺拔如松,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劲装,怀中抱着一柄连鞘长剑。剑鞘古朴,没有任何纹饰,却透着一股沉淀的寒意。他的面容冷峻,线条如同刀削斧劈,眼神锐利如鹰隼,此刻正穿透人群,牢牢锁定在赢子羽身上。
那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带着审视、凝重、燃烧的战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
“李长风!李长风!”
“剑道天才!炼气六层巅峰!”
“这下有好戏看了!”
“赢子羽……能挡住李师兄的剑吗?”
看台上响起压抑的议论声,带着兴奋和期待。李长风,羊城三中当之无愧的剑道第一人!他的剑,快、准、狠!曾一剑败过校外炼气七层的高手!是所有人心中真正的夺冠热门!
孙涛站在李长风对面,脸色有些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炽热的火属性灵力瞬间汇聚!一颗人头大小、熊熊燃烧的火球在他掌心凝聚成型!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去!”孙涛一声低喝!火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李长风!
李长风眼神未动。他甚至没有拔剑。
就在火球即将临身的刹那!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如同龙吟,响彻全场!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剑的!只看到一道刺目的寒光如同惊鸿乍现!瞬间撕裂了空气!
“嗤啦——!”
燃烧的火球如同被无形的利刃从中剖开!分成两半!炽热的火焰瞬间溃散!化作点点火星四溅!
寒光余势不减!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点在孙涛胸前!
“噗!”
一声轻响!
孙涛胸前的护身软甲瞬间被洞穿!一个细小的血洞出现!他闷哼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踉跄后退数步,脸色煞白,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一剑!仅仅一剑!破法!伤敌!
“承让。”李长风的声音平静无波,长剑已然归鞘,仿佛从未出过手。
裁判愣了一瞬,才高声宣布:“胜者!高三(一)班!李长风!”
看台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李长风的强大,一如既往!那一剑的风采,令人心折!
但李长风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休息区那个角落。
赢子羽依旧闭目端坐,仿佛刚才那惊艳的一剑,不过是拂过耳畔的微风。膝上的青锋剑,剑鞘内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共鸣般的嗡鸣。
李长风瞳孔微缩。他感受到了!那柄剑……在回应他刚才的剑意!
他深吸一口气,冷峻的脸上,战意如同实质的火焰般升腾!他迈开脚步,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休息区。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屏住了呼吸。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味。
李长风停在赢子羽面前三米处。两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剑气在激烈碰撞!
“赢子羽。”李长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金铁交鸣,“下一场,是你我。”
赢子羽缓缓睁开眼。
冰冷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李长风冷峻的身影。没有波澜,没有情绪,只有一种绝对的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如同寒冰摩擦。
“你的剑,很强。”李长风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还不够快。”
赢子羽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快慢,由心。”
“好一个由心!”李长风眼中精光爆射!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意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整个休息区!空气仿佛被切割成无数碎片!周围的选手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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