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力桥前,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二十二位天之骄子的迟疑与权衡牢牢封存。他们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系于前方那两道身影——凌云与蛟天天,一位是雷光萦绕的人族骄阳,一位是冰霜凛冽的妖族皓月。
这两尊大神气定神闲,稳立如山,他们不动,余者谁敢轻举妄动?那不仅是实力的差距,更是一种无形的气场压迫,仿佛先踏出一步,便会在这两位注定要绽放万丈光芒的存在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僵持之际,凌云猛地一拍额头,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环抱双臂,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你们这群榆木疙瘩”的无奈,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朗声道:
“喂!我说诸位天才们,发什么呆呢?等着我俩先上去,把桥踩塌了给你们看个热闹吗?我俩要是先上,搞出点惊天动地的动静,你们那小心肝还能受得了?道心怕是当场就要裂开几条缝!赶紧的,麻溜点,给你们腾地方表演,别不知好歹!”
蛟天天虽未开口,但那微微上扬又迅速压下的嘴角,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深得我心”的冷意,充分表达了对凌云这番话的认同。他如同万年寒冰矗立,无声地催促着:清场,勿扰。
这番直白到近乎刻薄的点醒,像一根针,刺破了现场凝滞的气氛,众天骄脸上青红交加,既有被说中心事的尴尬,也有被轻视的愠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豁出去的释然。是啊,他们亦是万中选一的天才,岂能未战先怯?为这两位让路,是现实,亦是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份体面的机会。
“既如此,我,王撼,先行一步!”一位身材高大,肌肉盘虬的人族体修低吼一声,率先打破沉寂,大步踏入那混沌雾气之中。
“嗡!”
潜力桥似被惊醒的太古凶兽,磅礴威压轰然降临!王撼周身气血勃发,肌肤泛起金属光泽,硬抗威压,每一步踏出都在地面留下浅浅印记。桥面雾气翻滚,凝聚出巨石虚影、庚金之气轰击而来……他怒吼连连,拳风刚猛,硬生生推进了十余丈。
最终,在接近二十丈处,被一道蕴含震荡之力的土黄色波纹彻底击溃防御,白光一闪,送回桥头,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外界,无数目光紧盯桥头石碑。
石碑……毫无反应。名字,依旧是一百之数,王撼,未能挤入。
“怎么可能?王撼师兄的肉身之力在我们这届堪称顶尖!”有学院弟子惊呼。
紧接着,一位身法诡异,如同暗影般穿梭的刺客型天才登桥。他在前十五丈凭借速度闪转腾挪,避开大部分攻击,但在二十丈处,被一片骤然出现的“泥沼力场”困住,随后被密集的冰刺击败。
石碑,依旧沉默。
一位妖族藤妖,操控无数坚韧藤蔓,形成防御壁垒,缓慢而坚定地推进至二十五丈,最终被模拟的“南明离火”烧尽藤蔓,败退而归。
石碑,纹丝不动。
一位人族音修,琴音化作实质攻击,消弭道法,甚至短暂影响桥面规则,走到了三十丈的惊人距离,最终却因神魂消耗过度,被一道无声的精神冲击震晕传送回。
通天石碑,稳如泰山,其上第一百名的名字,依旧稳固,没有丝毫要被替代的迹象。
一个,两个,三个……
无论是人族剑修的凌厉剑罡,还是法修的绚烂术法,无论是妖族依仗的强悍肉身,还是诡异天赋神通,在这座古老的潜力桥前,仿佛都失去了颜色。
每一位天骄都拼尽了全力,将自身潜力压榨到极限,走得最远的一位人族阵法师,甚至凭借提前布下的微型阵法叠加抵挡,艰难踏过了三十五丈线,引发了外界一阵惊呼,但最终依旧在三十六丈处被无穷无尽的复合攻击淹没。
然而,无论他们表现如何“惊艳”,无论外界观众如何为他们呐喊、惋惜、震惊,那座矗立在桥头的通天石碑,就如同最冷酷无情的史官,记录着万古以来最顶尖的那一批天才的名字,对于眼前这些“后来者”,它连一丝一毫的光芒都未曾施舍。
整整二十人!
全部折戟沉沙!
无一人,能在那象征着无上潜力的石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外界,有炼气期的学生猛地站起,脸色涨红,“李师姐她可是地阶下品灵根,怎么会连前一百都进不去?”
“赵师兄的刀意明明那么强……”
“妖族那位玄龟族的防御,连筑基后期都难破开啊!”
“这破桥是不是坏了?还是标准太高了?高得离谱!”
质疑声、哗然声、难以接受的呐喊声在各处观战席和网络平台上爆发开来,对于这些尚未真正领略修行之路广阔与残酷的年轻修士而言,眼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天才师兄师姐,在这座桥前,竟然……连留名的资格都没有?
与这些低阶修士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高处那些金丹大能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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