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扬场就在房子的附近,男人们只需要将麦子卸车,剩下的活计就是女人和孩子的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地里收庄稼,从早晨开始,村民络绎不绝的往扬场里运送农作物。
郑兰萨达着鞋回来了,老太太看见了,语气不善的道,“整天就知道闲晃荡,家里的活是一点都不帮着干!”
郑兰看了看空荡荡的扬场,笑着道,“娘,咱家的麦子还没拉回来呢,不耽误的卸车。今天轮到大嫂操持家务了,我这不是没啥事嘛。”
老太太对这个二皮脸的二儿媳妇很是无奈,郑兰跟崔石一个德行,油盐不进,还脸皮贼厚,她说一句,后面有十句在那等着,说的还是歪理让她无法反驳。
这个时候老大推着车从远处来了,老太太看见了,她往家里嗷嚎了一嗓子,“家里喘气的都出来干活了。”
崔文敏听见老太太的招呼,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对着张芳抱怨,“妈,我奶是真不会说话,话怎么难听她怎么说。”
“你奶就这个脾气,我都习惯了,我先出去,你头还伤着,就别出去了,在家好好呆着。”张芳边说边下炕穿鞋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抢收,崔文敏也只是嘴上抱怨,她知道每一粒粮食都很重要,这关乎温饱。既然生活在这个时代,自家的民生问题自然要参与的,她忙下了炕,“妈,我也出去看看。”
张芳知道自从闺女头撞伤之后,就懂事了很多,之前掐尖要强的性子好像一瞬间就被磨平了,不过依旧主意大。张芳想,即便闺女跟着出去了,也只让她在边上瞧着,不让她动手干活就是了,“走。”张梅招呼着。
刘梅一边往腰布上擦着手,听见老太太的嗷嚎,从厨房也出来了。腰布是类似于现代围裙,将两头的袋系在腰上,防止做家务的时候脏污蹭到衣服上。
崔文秀、崔文美也出来了,崔文芳和崔文斌也出来了。郑兰出去串门的时候没带着小闺女,崔文芳和崔文斌呆在上房玩呢。
老太太瞅了一眼刘梅,“饭做好了吗?想让我们一家子中午喝西北风啊,赶紧回去做饭去,啥啥都干不好!哪哪都有你!”
刘梅忍住愤怒,哎了一声,朝文秀使了个眼色,母女俩就去厨房了。
文秀跟着刘梅回去,不就是明摆着不卸车,想偷懒吗?母女俩心中的小九九哪里能逃得过老太太的眼睛。
看着崔文秀和大儿媳妇的背影,老太太狠狠的剜了她们一眼,到底是没说出难听的话来,由着她们去了。文秀学习好,很可能明年就考上大学了,那可是光耀崔家门楣的事情,她得给大孙女留些脸面的。
“都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老大卸车!”老太太一声令下,崔家的妇孺齐上阵,除了崔文敏。
老太太目光转向了她,崔文敏见火要烧到自己身上了,马上就道,“奶,我头还疼着。”
崔文敏见她嘴角抽动了几下,她刚才对崔文秀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要是对文敏过于苛责了,老爷子估计还得跟她吵吵,她上次作妖作的太过了,老爷子对她已经有意见了,要是今天在逼文敏......算了,她转身看着妇孺们干活了。
人多力量大,一板车的麦子也没多少,很快就被卸完了。麦子成堆的堆在扬场上可不行,张芳和郑兰拿着叉子将麦子挑散开,平铺到扬场上方便晾晒。
刚割下来的麦子虽然麦穗是黄色的,但是还是有水分的,堆积在一起的话,麦子就会发热,捂的发霉长毛。所以要及时挑开晾晒。这些活计祖祖辈辈就是这么传下来的,崔家村的村民年年也都是这样做的。
卸完了车,崔刚推着车就走了,并没有停留。地里的活多,趁着没到晌午可以多运送几趟。
一上午崔家人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崔文敏知道运送麦子爷们们是轮流来的,所以等到崔志回来的时候,她提前准备好了水壶,好让他能润润嗓子。
崔志乐呵呵的拿着水壶喝了口水,闺女大了,知道孝敬爹娘了。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被树叶包裹的东西。
打开树叶,里面是一堆黑色的小果,“黑悠悠,”崔文敏惊喜道。崔文敏塞在嘴里一颗,“真甜,”然后又拿出一颗塞在了崔志嘴里。
“爹不吃,你吃。”崔志笑呵呵的道。
黑悠悠是生长在野地里的美味,它是农村孩子们的零嘴,地里不多见了,因为都被孩子们给摘光了。
这颗黑悠悠趴在草里,没有被孩童发现。
崔志特意摘了熟透的,那些青色的他没有摘,青色的黑悠悠发涩,吃了会拉肚子。黑悠悠也是他的童年零嘴,他知道哪种能吃。
崔文敏跑到张芳身边,塞到她嘴里一颗,然后就跟眼巴巴看着的她的文芬分享了,俩人吃的津津有味,崔文斌看见了,过来抓了把,就跑了。
臭小子,现在正是狗都嫌他烦的年龄,崔文敏懒得跟他计较。
崔文美看见文敏和文芬吃的津津有味,嗤笑了一声,“这么粗鄙的东西,也就是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乡下丫头当成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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