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的风裹着雪沫子,打在黑袍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倒成了最好的掩护。林风四人低着头,跟在一队巡逻的截教弟子身后,踩着黑褐色的积雪往祭坛深处走。玄土巨熊被留在了关卡外的山洞,陈石时不时回头望一眼,掌心的土系灵力隐隐发烫——那是他与灵兽缔结的感应,此刻正传来微弱的不安。
“加快脚步!”前方传来呵斥声,一个络腮胡截教弟子回头瞪了他们一眼,“火旗使有令,今日亥时要再冲一次禁制,误了时辰撕了你们的皮!”
林风心头一凛,故意佝偻着背,用沙哑的嗓音应道:“是是,这就来。”他指尖悄悄掐了个木系法诀,将清心玉的灵力凝成细丝,顺着雪地底下的灵脉探去。玉佩上的符文与锁龙链的气息越发契合,甚至能隐约感受到锁链震颤的频率——那是濒临崩碎的征兆。
祭坛中央的大坑比远看时更恐怖。坑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像是无数人曾试图攀爬上来,却被魔气吞噬在了半途中。坑底的锁龙链已断裂近半,残存的几节上,金色符文像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有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溢出,落地便化作扭曲的鬼影,在雪地里挣扎着消散。
“那是……‘化灵阵’的阵眼。”苏婉儿的声音透过黑袍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颤抖。她指着大坑边缘的十二根黑铁柱,柱身上刻满了倒转的五行符文,“把五行灵力倒转成魔气,难怪昆仑的灵气会被吸干。”
王铁柱的指节捏得发白,裂金斧在黑袍下隐隐震动。他看到离得最近的那根铁柱上,绑着个白发老道,正是刚才在崖壁后出手的灵虚子。老道的道袍已被血浸透,丹田处插着根黑色的尖刺,灵力正顺着尖刺往柱下的凹槽里流,凹槽中积着粘稠的黑血,正沿着符文纹路往坑底渗。
“忍着。”林风按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木系灵力顺着接触点传来,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们还不知道其他钥匙的下落,不能现在暴露。”
他们跟着巡逻队走到祭坛西侧的石屋旁。这里堆着不少黑色晶石,几个截教弟子正用符纸擦拭晶石上的灰,时不时往晶石里注入灵力,晶石便会发出幽幽的绿光。林风眼角的余光瞥见石屋墙上挂着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几个红点,其中一个正对着坑底的锁龙链,旁边写着“禁制核心”。
“新来的,发什么呆?”络腮胡弟子踹了林风一脚,“把这些‘蚀灵晶’搬到祭坛边,火旗使等着用呢。”
林风顺势踉跄了一下,借着低头的动作将地图上的红点位置记在心里。那些红点分布在昆仑四周,正好形成个环形,与他在玉柱洞见过的“锁龙阵”分布图惊人地相似,只是方向完全相反——这不是在加固禁制,是在彻底瓦解它。
搬运蚀灵晶时,林风故意放慢了动作。这些晶石里的魔气比黑袍上的浓郁百倍,指尖刚触到石面,就像被无数细针穿刺,麻痒感顺着经脉往上爬。他悄悄运转《引气诀》,让木系灵力在体表形成层薄茧,同时借着搬运的间隙观察四周:祭坛东侧有个高台,火旗使正站在上面用骨杖敲打地面,每敲一下,坑底的锁龙链就会剧烈震动;西侧的石屋里不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隐约夹杂着哭喊,想来是关押俘虏的地方;而北侧的雪地里,埋着不少半截的法器,看样式有金系的剑、水系的镜,显然是战死的修士遗物。
“你看那晶石里的光。”苏婉儿趁着递晶石的瞬间低声道,她的指尖在晶石上快速划过,留下道极淡的水痕,“里面裹着修士的灵力,被魔气硬生生炼化了。”
林风凑近一看,果然在绿光深处看到些细碎的光点,像是被囚禁的星火。他突然想起紫霞真人说过,修仙者的灵力源于天地,与众生气息相连,强行炼化只会引来天谴。可昆仑上空的雪云厚得像铅块,连半点雷光都没有——看来这方天地的灵脉,已经被魔气污染到感知不到天谴了。
正想着,祭坛中央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火旗使举着骨杖指向灵虚子,尖声笑道:“老东西,你的灵力倒是醇厚,够锁龙链再‘喝’一阵了!”他猛地将骨杖往地上一戳,灵虚子身上的尖刺突然亮起红光,老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丹田处的灵力如决堤般涌向铁柱。
锁龙链剧烈地摇晃起来,断裂处的黑气喷涌得更凶,竟在坑底凝成个巨大的黑影,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形,有三只眼睛,正死死盯着祭坛上的众人。
“教主的气息!”有截教弟子激动地跪下,朝着黑影磕头,“教主就要出来了!”
林风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他死死攥着玉佩,指节泛白。玉佩上的符文此刻完全亮起,与锁龙链上残存的金光产生共鸣,他甚至能“听”到锁链的悲鸣——那是守护了千年的禁制,在魔气与贪欲的撕扯下发出的最后哀嚎。
“快把蚀灵晶嵌进阵眼!”火旗使转过身,骨杖指向坑边的凹槽,“等锁龙链彻底断裂,就是我们截教重掌中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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