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迎客来”客栈的后院就传来了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响。林风披着件素色道袍,正仔细清扫昨夜激战留下的碎石——昨日从骷髅山突围时,赤焰魔鼠为掩护众人,一口灵火将追来的魔修烧得人仰马翻,却也燎焦了院角半棵老槐树,此刻枝头还挂着几缕焦黑的断枝。
“林师兄,歇会儿吧。”苏婉儿端着药碗从屋里出来,碗里蒸腾的白雾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这是用灵泉泡的凝神草,给陈石和王铁柱送去。”她说话时,指尖不经意间拂过院中的水缸,水面竟泛起细碎的冰花,显然是水系灵力尚未完全收束。
林风接过药碗,瞥见她袖口露出的绷带——昨夜为了破解白骨洞的迷阵,苏婉儿强行催动灵力,手腕被阵法反噬的气流割出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已用清心玉镇压了魔气,愈合却仍需时日。“你的伤……”
“不碍事。”苏婉儿笑着摆摆手,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土系钥匙上。那枚通体泛黄的钥匙此刻正微微发烫,表面雕刻的土纹像是活了般缓缓流转,“这钥匙当真能解开昆仑禁制?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林风摩挲着钥匙边缘的纹路,想起截教长老临死前嘶吼的“五行聚,通天出”,眉头不禁皱起:“截教把宝全压在这钥匙上,可紫霞真人说过,通天教主的禁制是鸿钧上人亲手布下的,哪能这么容易解开?”他总觉得这背后藏着更深的阴谋,就像白骨洞深处那些被魔化的截教弟子,眼底的疯狂绝非“解禁”二字能解释。
正说着,前院突然传来店小二的惊呼:“客官!您这宠物……”
林风与苏婉儿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前厅。只见一个身着粗布长衫的白发老者正站在柜台前,他背着个洗得发白的蓝布包袱,手里牵着只通体雪白的山羊——那山羊脖颈处竟长着圈金色的绒毛,细看之下,绒毛排列成了八卦的形状,显然是只灵宠。
“不过是只看家的羊,店家何必惊慌。”老者声音平和,却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明明音量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客栈每个角落。他转头看向走来的林风,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这位小友身上,有土之精魄的气息啊。”
林风心头一震。土系钥匙他一直用木系灵力包裹着,寻常修士根本察觉不到气息,这老者竟能一眼看穿?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腰间的钥匙上,拱手道:“前辈谬赞,晚辈只是个寻常道修。”
老者却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菊花:“寻常道修能让赤焰鼠进阶成魔鼠?能让碧水精怪甘愿认主?”他说着,目光扫过从后院跟来的赤焰魔鼠——小家伙正对着那只白山羊龇牙咧嘴,周身的火焰却莫名收敛了几分,显然是被对方的气息压制了。
苏婉儿悄悄捏了个水系法诀,若老者有异动,她便能瞬间冰封整个前厅。可那老者只是慢悠悠地从包袱里取出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个“道”字,灵气波动温润平和,竟与紫霞真人的清心玉有几分相似。“老朽姓周,打小在终南山脚下长大,见过小友师门的清虚道长。”
林风这才稍稍松了警惕。清虚道长是他的师父,三年前闭关前曾说过,终南山附近有位隐世的前辈,最擅辨识灵物,看来便是眼前这位周老了。“原来是周前辈,晚辈失礼了。”
“无妨,无妨。”周老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客栈墙上挂着的“五行相生图”上,图中金生水、水生木的纹路已有些褪色,“小友可知,这图挂反了?”
林风一愣。这五行图是客栈祖传的,他住店时便见过,从未觉得有问题。周老却指着图中土克水的部分笑道:“土能克水,亦能生水——你看这终南山的山泉,不都是从土里冒出来的?”他指尖在图上轻轻一点,那褪色的纹路竟泛起微光,原本相克的土与水之间,竟浮现出一道细微的相生纹路。
苏婉儿惊呼出声:“这是……失传的‘五行转相生’阵法!”她曾在水系典籍里见过记载,说上古时期的五行术法本无绝对相克,而是能相互转化,只是这法门早在封神战后就失传了。
周老抚着胡须,目光变得深邃:“世人只知五行相克,却忘了‘克’亦是‘生’的契机。就像阐教与截教,看似势同水火,实则同出一源啊。”他说这话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林风腰间的土系钥匙,钥匙上的土纹竟跟着泛起共鸣般的光晕。
林风心中一动,想起昨夜在白骨洞找到的那本被篡改的截教心法——里面将“顺应天道”改为“以杀证道”,莫非正是有人刻意割裂了两教的本源?他刚想追问,周老却突然站起身,从包袱里取出一本线装古籍:“老朽要往东海去了,这书留在小友这儿或许有用。”
古籍封面是暗沉的褐色,上面用朱砂写着“封神秘录”四个篆字,边角已磨损得厉害,像是历经了千百年的风霜。林风刚接过书,就感到一股温润的木系灵力从纸页间传来,与他体内的《枯荣诀》心法隐隐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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