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鹤手中的阵纹碎片越来越烫,表面那层暗红痕迹像是活过来一般,缓缓蠕动。他脚步没停,依旧走在前面,背影笔直,但呼吸节奏变了,变得短促而深。
江临渊的手一直握在破甲锥上,指节发紧。他没说话,可每一步都踩得极稳,眼睛盯着周云鹤的后颈,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正随着脉搏微微跳动。
上官玥落后半步,右手始终按在剑胚上。她的指尖能感觉到剑身传来一丝异样的震颤,很轻,像被风吹动的蛛丝,但她知道不对劲。
林子深处安静得反常,连鸟鸣都没有。脚下的土已经干裂,踩上去发出细微的碎响。
就在三人即将踏出最后一片密林时,周云鹤突然停下。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碎片,嘴唇微动。
下一瞬,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
血雾在空中没有散开,反而迅速凝成一道赤色符文,边缘锋利如刀,旋转着朝江临渊面门袭来。空气里顿时弥漫一股浓重的腥气,不是血腥味,更像是铁锈混着陈年药渣的味道。
江临渊早有防备。
他在周云鹤咬舌的瞬间就扣动了破甲锥的机关。
一声轻响,锥体弹出,青光暴涨,像一道劈开夜幕的闪电,直刺血符核心。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如同冰面炸裂。血符当场崩碎,化作点点红光消散。
反噬之力顺着无形的气流回荡,周云鹤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嘴角渗出血丝。他抬手抹去,指尖沾着湿红。
江临渊没有追击,而是迅速转身看向上官玥:“你怎么样?”
上官玥站在原地,脸色有些白。她低着头,盯着自己手中的剑胚。
剑脊中央,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痕,从护手处延伸至中段,长度不过寸许,但清晰可见。更奇怪的是,裂痕边缘泛着淡淡的暗红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那道裂口,指尖传来一阵麻意,随即缩回。
“这裂痕……”她声音压得很低,“是刚才那血雾造成的。”
江临渊眉头皱紧:“你的剑胚被污染了?”
“不是普通的污染。”上官玥摇头,“那血咒里有东西,专门针对灵器。它想毁掉我的剑。”
周云鹤站在几步外,听着两人的对话,非但没有慌乱,反而笑了下。他抬起手,将那块仍在发烫的阵纹碎片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然后收进怀里。
“你们以为我只会用血咒?”他声音沙哑了些,但语气依旧冷,“我只是试试你们的反应速度。”
江临渊没动,破甲锥仍握在手里,青光未散。
“你刚才说合作。”他盯着周云鹤,“现在却偷袭我们。”
“我没说我要守规矩。”周云鹤冷笑,“你们也不是什么善人。别装了。”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上官玥抬头,目光锐利,“你要杀我们,刚才那一击就不会只冲着他去。你要抢路,也不会特意带我们走这条暗道。你在等什么?”
周云鹤没回答。
他只是缓缓活动了下手腕,眼神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江临渊身上。
“我需要你进地底核枢。”他说,“但我不能让你太强。也不能让她的剑太完整。”
江临渊明白了。
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合作。他是想让他们变弱,变成可以操控的工具。
“所以你是拿我们当垫脚石?”江临渊声音沉下来。
“所有人都是垫脚石。”周云鹤淡淡道,“包括我自己。”
他这话刚说完,忽然抬手拍向自己胸口。一掌落下,体内传来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压了下去。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但站得更稳了。
江临渊没错过这个动作。
他知道,那血咒反噬不止伤了嘴,还在体内留下了隐患。周云鹤现在是在强行压制。
“你的伤撑不了多久。”江临渊说,“血咒反噬会侵蚀经脉,你再动一次,可能直接废掉一条手臂。”
周云鹤看了他一眼,没否认。
“我不在乎。”他说,“只要能拿到核枢控制权,断一只手也值得。”
上官玥握紧了剑胚,指节发白。她看着那道裂痕,心里清楚,这把剑要是再受一次冲击,可能会彻底断裂。
这是父母留下的唯一东西。
她不能让它毁在这里。
“江临渊。”她低声说,“别让他再出手。”
江临渊点头,目光没离开周云鹤。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他对周云鹤说,“要么放下碎片,我们继续往前走;要么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把你留在这里。”
周云鹤笑了,笑得有点费力。
“你真敢动手?”
“试一下就知道。”
两人对峙着,谁都没退。
风穿过树林,吹起几片枯叶。地上裂开的土缝里,隐约能看到一点灰白色的粉末,像是某种矿渣。
上官玥蹲下身,用剑尖挑了一点起来看。粉末沾在金属上,立刻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像是被激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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