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驱散了小镜湖畔的最后一缕夜色,却驱不散镇南王府内弥漫的微妙气氛。
段正淳坐在花厅,手持茶盏,眉头紧锁。
一夜之间,王府后院的格局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刀白凤以静修为由,闭门不出,连晨间问安都免了。
秦红棉、阮星竹更是连同她们的女儿,直接随那南宫宸去了小镜湖别院,连声正式的告别都无。
就连一向活泼的钟灵,也巴巴地跟了去。
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女子,或多或少都与他有过情缘,是他风流债的见证。
如今她们仿佛约好了一般,齐齐疏远,甚至可能……投入另一个男子的羽翼之下?
这让他堂堂镇南王的面子往哪里搁?
更重要的是,那南宫宸究竟有何魔力?
“父王。”段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段正淳抬头,见儿子走了进来,神色间少了往日的懵懂与书卷气,多了几分罕见的沉静与思索。
“誉儿,你……”段正淳有些诧异儿子的变化。
“父王,”段誉行了一礼,语气认真,“孩儿想明白了。往日只知埋头经卷,不通世务,实非男儿所为。南宫大哥说得对,读万卷书,还需行万里路,明辨世事,强身健体,方能承担重任,护佑该护佑之人。”
段正淳微微一怔,没想到一向厌武喜文的儿子会说出这番话来,更没想到竟是那南宫宸的点拨。
他心中对南宫宸的观感更是复杂了几分。
此人不仅手段莫测,竟还能影响誉儿的心性?
“你能如此想,父心甚慰。”段正淳压下心中疑虑,点了点头,“那南宫宸……确非常人。你与他交往,需把握分寸,多学其长处,但亦不可全然失了警惕。”
“父王放心,南宫大哥是正人君子,光风霁月。”段誉对南宫宸却是信心十足,“他助母亲解开心结,又点拨孩儿,更收束了秦阿姨、阮阿姨她们,免了王府许多纷争隐患,于我段氏有恩。”
段正淳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神,一时无言。
他久历风月,看人更重利害,总觉得那南宫宸所图非小。
但誉儿所言,却也挑不出错处。
罢了,且静观其变吧。
“你心中有数便好。”段正淳挥了挥手,“去吧,若想去寻那南宫宸讨教学问,也不必拘束,只是记得王府规矩。”
“谢父王!”段誉脸上露出笑容,恭敬退下。他心中已打定主意,要常去小镜湖向南宫宸请教,无论是武功道理,还是天下大势。
与此同时,小镜湖别院却是另一番景象。
经过一夜休整,众人的心绪都稍稍平复。
程灵素调配的安神汤药效果显着,秦红棉虽依旧沉默,但眼神不再空洞,偶尔会看向女儿木婉清,流露出复杂的母性关怀。
木婉清依旧冷着脸,但对南宫宸的敌意似乎减轻了些,至少不再时刻手握剑柄,只是独自在湖边练剑,剑气凌厉,仿佛在宣泄内心的纷乱。
阮星竹则如同换了个人,一扫往日那种依附于段正淳的哀怨与柔弱,变得干练起来。
她早早便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大理人事关系与可能涉及的产业清单,呈给南宫宸过目,并主动去与秦红棉沟通,传达南宫宸的安排。
袁紫衣带着影堂的人,悄无声息地接管了小镜湖外围的警戒,并将探子洒了出去,密切关注着大理城,尤其是万劫谷方向的动静。
马春花和钟灵则帮着打理内务,准备早膳,别院内虽人员不少,却井然有序。
南宫宸站在主楼窗前,看着湖面上氤氲的晨雾,手中拿着阮星竹呈上的清单,微微点头。
阮星竹此女,心思细腻,记忆力超群,这份清单条理清晰,价值不小。
尤其是其中标注的几个与吐蕃、宋国交易的隐秘商路,以及几位手握实权却与镇南王府若即若离的部族首领信息,更是意外之喜。
“公子,”阮星竹轻步走来,低声道,“按照清单所列,有几处产业或许可以尽快接手,能迅速补充天机阁在此地的用度。另外,几位首领的夫人,与我也算有旧,或可尝试接触。”
“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南宫宸将清单递还给她,“需要人手,可找紫衣调配。尽快让天机阁在此地扎根。”
“是,公子!”阮星竹眼中闪过一抹被信任的光彩,郑重接过清单。
就在这时,袁紫衣如同一道紫烟般掠入厅内,神色有些古怪。
“公子,万劫谷那边有动静了。”她顿了顿,补充道,“是关于那位‘俏药叉’甘宝宝的。”
南宫宸目光微动:“哦?”
“我们的人发现,甘宝宝的心腹婢女今早偷偷离开了万劫谷,形色匆忙,看方向,似乎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
袁紫衣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而且,据谷内眼线传回的消息,昨夜钟万仇回去后,与甘宝宝大吵一架,似乎……动了手,还将她软禁了起来。”
阮星竹闻言,轻呼一声,掩住朱唇:“钟万仇他……竟如此对待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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