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脸色一白,抓住南宫宸的胳膊,急声道:“南宫兄弟!不好!要出事!我……我练了下卷的功夫!‘九阴白骨爪’、‘摧心掌’!我是照着下卷练的,可下卷里有些运劲法门,跟这总纲里说的……说的好像不太一样!我……我是不是练错了?会不会走火入魔?”
他终于意识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下卷的武功招式,需要上卷的内功总纲作为指导和根基,才能发挥正大平和的威力,否则极易坠入邪道,戾气横生。他只有下卷和错误的总纲,这些年能练成武功而未出大岔子,全靠他自身根基深厚和天赋异禀,但隐患早已埋下。
南宫宸看着周伯通那惊慌失措、如同闯了大祸的孩子般的模样,心中了然。时机已至。
他眉头微蹙,故作凝重之色,沉声道:“周前辈,你且莫慌。将你所练功法中,自觉气血运行有滞涩、或心绪易受波动之处,说与晚辈听听。或许,晚辈能根据这总纲之理,为你参详一二。”
周伯通此刻对南宫宸已是奉若神明,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将自己练习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时,几处总觉得内力运转不畅、偶尔会心烦意乱的关窍,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甚至还将自己强行记忆的那些梵文音译总纲,磕磕绊绊地背了几句出来。
南宫宸凝神细听,结合完整的《九阴真经》上下卷知识(来自梅超风贡献的下卷以及自身对武学的理解),稍加推演,便明白了问题所在。
他沉吟片刻,指着周伯通所说的一处运劲法门,道:“前辈,你此处‘气贯指尖,力透骨梢’的练法,若依正宗总纲‘至柔驰骋至坚’之理,应是‘意到气到,似实还虚’,讲究的是一股阴柔透劲,而非刚猛霸道的穿透力。你那般练法,看似凌厉,实则伤了手太阴肺经,长久下去,必致胸口气闷,呼吸不畅。”
他又指出另一处:“还有这‘摧心掌’发力之诀,你记的梵文音译,似是而非,其本意应是‘震动心脉,而非‘摧毁心脉’。一字之差,谬以千里。前者是以精妙内力震荡对手气血,使之暂时失去战力;后者则是歹毒的夺命手段,练久了自身心脉亦受其戾气反噬,易躁易怒。”
南宫宸每指出一处,周伯通的脸色就白一分,冷汗涔涔而下。南宫宸所说症状,与他平日练功时的细微感受,竟分毫不差!有些隐患他甚至自己都未曾明确察觉,此刻被南宫宸一一点破,只觉得背脊发凉,后怕不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周伯通喃喃道,脸上满是懊悔,“我就说怎么有时候心里憋得慌,想打人……原来是练错了!练错了啊!”他猛地抓住南宫宸的手,力道之大,显示出内心的激动与恐惧,“南宫兄弟!不,南宫先生!你……你救了我老顽童一命啊!要不是你,我哪天走火入魔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这话并非夸张,长久以错误法门练习这等高深武功,隐患积累,爆发之时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宸扶住他,温言道:“前辈言重了。能及时醒悟,便是幸事。日后按正宗总纲调理,化去戾气,以前辈的修为,当可无碍。”
周伯通怔怔地看着南宫宸,看着他年轻而平静的面容,那深邃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穷智慧。想到他不仅身怀正宗总纲,更能一眼看破自己练功的谬误,其武学修养,简直深不可测!
比较之下,自己师兄王重阳当年得到《九阴真经》后,为了不让其流毒武林,也只是禁止门下练习,并未能像南宫宸这般,将其中的道理阐述得如此清晰透彻,更未能指出下卷武功练习的关窍与隐患。(当然,这也与王重阳早逝,未及深入研究有关,但在周伯通此刻心中,南宫宸的形象已然无限拔高。)
一种混合着极度感激、无比佩服以及自惭形秽的情绪,涌上周伯通心头。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简直是白活了!空守着宝山(下卷经文和错误总纲)而不自知,还差点把自己练废了!
他看着南宫宸,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最终,一种强烈的冲动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猛地后退一步,在南宫宸惊讶的目光中,竟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袍,然后对着南宫宸,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揖到地!
“南宫先生!”周伯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您今日点拨之恩,如同再造!我老顽童……我周伯通,感激不尽!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这浑人一般见识!”
这一揖,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南宫宸连忙起身避开,扶起他道:“周前辈万万不可!晚辈如何当得起如此大礼?你我切磋论武,互相印证,乃是快事,何来得罪之说?”
周伯通被扶起,却依旧执拗地看着南宫宸,眼神火热而坚定,一个在他心中盘旋了许久的念头,此刻再也抑制不住,脱口而出:
“当得起!你当然当得起!南宫先生,我……我老顽童有个不情之请!”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道:
“咱们结拜吧!我认你做大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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