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宸与周伯通自海边返回时,日头已渐西斜。周伯通得了这位“大哥”,如同孩童得了新奇玩具,一路缠着南宫宸问东问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两人刚踏入桃林范围,便见黄药师负手立于试剑亭外,青衫在晚风中微微拂动,目光平静地望向他们。
周伯通一见黄药师,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随即想到自己如今也是有“大哥”撑腰的人了,立刻挺了挺胸膛,只是那眼神依旧有些游移,底气不算太足。
黄药师的目光在周伯通那掩藏不住的得意和南宫宸一如既往的从容面上扫过,最后落在周伯通紧紧抓着南宫宸衣袖的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何等眼力,自然看出周伯通对南宫宸的态度,已从最初的胡搅蛮缠,变成了眼下这种近乎依赖与崇敬的模样。
“爹爹。”黄蓉也从精舍中走出,见到南宫宸回来,脸上顿时绽放出明媚笑容,快步迎了上来,很自然地站到了南宫宸身侧。
周伯通见状,立刻抢着说道:“黄老邪!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南宫大哥结拜了!从今以后,他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他兄弟!嘿嘿!”他语气中带着炫耀,仿佛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结拜?”黄蓉闻言,美眸圆睁,惊讶地看向南宫宸,又看看一脸认真的周伯通,只觉得匪夷所思。南宫宸与她爹爹平辈论交,如今却和周伯通这辈分混乱的老顽童结为兄弟,这关系着实有些乱了。但她深知周伯通性情,也知南宫宸行事必有深意,惊讶过后,便也释然,反而觉得有趣。
黄药师眼中亦是掠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并未如周伯通预料的那般出言嘲讽或反对,只是淡淡地看了周伯通一眼,道:“你倒是好运气。”这话说得意味不明,不知是说周伯通好运能结识南宫宸,还是南宫宸“好运”摊上这么个麻烦兄弟。
周伯通却自动理解为前者,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我大哥本事大着呢!”
黄药师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南宫宸,语气平和了许多:“小友与这老顽童倒是投缘。”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亭中石桌,上面不知何时已备好了几样清淡酒菜,“今日天色已晚,若不嫌弃,便在亭中用过便饭吧。”
这已是主人留客的正式邀请,语气间少了些许最初的疏离与考较,多了几分认可与亲近。
南宫宸拱手微笑道:“岳父大人相邀,敢不从命。”他这一声“岳父大人”叫得自然无比,仿佛早已习惯。
黄药师身形微微一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依偎在他身旁、俏脸微红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最终并未出言纠正,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他轻轻“嗯”了一声,率先转身走入亭中。
周伯通看得莫名其妙,扯了扯南宫宸的袖子,小声嘀咕:“大哥,你怎么叫他岳父?那蓉儿丫头岂不是成了我侄女?这辈分……好像有点乱啊……”他挠着头,一脸纠结。
黄蓉在一旁听得噗嗤一笑,嗔道:“周大哥,你休要胡言!各论各的便是!”
南宫宸也笑着拍了拍周伯通的肩膀:“伯通兄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几人入亭落座。晚风送爽,带来桃李芬芳与淡淡海腥气。桌上菜肴虽不奢华,却样样精致,显然是花了心思的,酒亦是桃花岛自酿的桃花露,清香甘醇。
席间,黄药师并未再多言武学或音律,反而问起了南宫宸一些关于天下大势、各地风物的见解。南宫宸学识广博,思路开阔,每每发言,皆能切中要害,提出一些发人深省的观点,虽未必全合黄药师离经叛道之心,但其见识之广、思虑之深,依旧让黄药师暗自点头。
尤其当谈及医药毒理、机关阵法时,南宫宸偶尔提及的一些现代科学理念与原理,虽未深入,却已让黄药师这等大宗师听得目光连闪,只觉得眼前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看到了不同于中原武学的另一片广阔天地。他虽傲岸,却绝非固步自封之辈,对于真正超越时代的智慧,有着本能的欣赏与探究欲。
周伯通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只顾埋头大吃,偶尔插几句关于哪种功夫更好玩的傻话,倒也活跃了气氛。黄蓉则乖巧地为父亲和南宫宸斟酒布菜,看着他们相谈甚欢,心中满是甜蜜与安稳。
酒过三巡,月色渐明,清辉洒满亭台。
黄药师放下酒杯,目光再次落在南宫宸身上,这一次,带着一种郑重的审视。他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南宫宸。”
他直呼其名,语气严肃。
南宫宸放下竹筷,正襟危坐:“岳父大人请讲。”
黄药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之才学,武功,心性,皆属老夫平生仅见。蓉儿自幼丧母,被我娇纵惯了,性子跳脱,有时不免任性。”
“爹爹!”黄蓉娇嗔一声,有些不依。
黄药师抬手,止住她的话,继续对南宫宸道:“她既倾心于你,而你……也确实当得起。老夫并非迂腐之人,你们的婚事,老夫……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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