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并非慷慨陈词,却让刀白凤、秦红棉等人心中豁然开朗。是啊,阁主的眼界,早已超越了寻常江湖人的争强斗胜与奇遇抢夺,他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是以掌控者的姿态,去收拾旧河山。
就在这时,客栈门口一阵轻微骚动,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灰色劲装的矫健身影闪了进来,目光扫过大堂,迅速锁定了南宫宸这一桌,快步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提前出发的袁紫衣。她风尘仆仆,但眼神明亮锐利。
“阁主。”袁紫衣走到近前,压低声音行礼。
“坐,情况如何?”南宫宸示意她坐下,并为她倒了一杯水。
袁紫衣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快速禀报道:“擂鼓山附近现已聚集了超过三百名江湖客,鱼龙混杂。苏星河及其门下‘函谷八友’居于山中,棋局设在半山腰的擂鼓台上。星宿派的人马在丁春秋弟子‘出尘子’带领下,已在山脚扎营,人数约五十,行事张扬,已与几拨江湖人发生冲突,伤了不少人。丁春秋本人尚未露面,但据暗线回报,他很可能已悄然抵达附近。”
“慕容复携四大家臣包下了镇上一家最好的客栈,每日闭门不出,似在钻研棋谱。段誉公子与一名僧人同行,昨日已到,今日曾试图上山,被苏星河的门人拦下,言明须待明日辰时,棋局正式开启,方可入内。”
“此外,”袁紫衣声音更压低了几分,“属下在探查时,隐约感觉到山中似乎还有一股极其隐晦强大的气息,缥缈难测,与逍遥派路数颇为相似,但无法确定具体方位。”
南宫宸眼中精光一闪:“无崖子……或者说,他的神识果然在关注着一切。”他点了点头,“辛苦了。安排我们的人,盯紧星宿派和慕容复的动向即可,其他人不必理会。明日辰时,我们准时上山。”
“是!”袁紫衣领命,迅速起身,再次融入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袁紫衣带来的消息,让即将到来的擂鼓山之会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具张力。
刀白凤沉吟道:“函谷八友各有怪癖,但都身怀绝艺,是苏星河得力助手,明日上山,他们恐怕会依循规矩进行刁难或考验。”
秦红棉冷然道:“管他什么考验,若敢对阁主不敬,我便拆了他们的擂台!”
木婉清终于开口,声音清冷:“按规矩来便是。”
钟灵也挥舞着小拳头:“对!南宫大哥一定能轻松搞定!”
南宫宸看着她们,微微一笑:“明日之会,破局易,破心难。你们也需做好准备,或许会各有际遇。”他这话意有所指,尤其是对身负段氏因缘的刀白凤和木婉清而言。
夜深人静,各自回房休息。
南宫宸立于窗前,远方黑暗的轮廓是连绵的群山,擂鼓山就在其中。他能感觉到,那座山上汇聚的气运与劫力,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缓缓加速旋转。
明日,便是这漩涡彻底爆发之时。
他缓缓闭上眼睛,体内北冥真气与万象归真诀自然流转,灵台一片空明。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场传承的接收,更是一次对自身武道与心境的锤炼。无崖子留下的,不仅是功力,更是一个门派百年的积淀与因果。
风雨欲来,山满楼。
而他,将是那执掌风雨、定鼎乾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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