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既安一行返回了流民军临时营地。
为着流民营的将士在奔波劳累后能得到休整,曹承隐在作战开始前就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临时营地,让作战归来的士兵能得出充分补给,以及接受新下达的命令。
由于雪雾过于浓密,曹承隐倒不必太担心昭军会发现并偷袭他们的营地。但这也给宣军小队寻找营地制造出不小麻烦。
曹承隐给每个小队配备司南,确保他们不会迷失方向,再在营地周围安排人巡逻,为迷途的小队引路,尽可能避免迷失的情况出现。
郑既安一行就深受迷路之害,雪雾又大,偏偏几人方向感又都很差,即便拿着司南,几人还是在七拐八拐后才遇到巡逻人员,由对方指引着他们回到营地。
一回到营地,还不及拍掉身上的雪,姜达远就开始抱怨道:
“唉!这样的作战真叫人恼火!遇到昭虏,不能直接冲上去跟他们对打,只能射出一箭就匆匆跑路。射没射死人暂且不论,就算射死了,也抢不到人头,就这么白白做无用之功,真是让人憋屈死了!就不能与昭人敞开了打吗?我也好斩将立功!”
郑既安点燃一盆炭火,升腾着的烈焰为他们驱散身上的寒冷。而后,郑既安微笑着劝说道:
“姜兄暂且宽心!我们的将军已经展现过他们的指挥才能,只要按照他们的指令行事,一定能击破昭人的,那样我们才好建功嘛!
不过说来也是,现在的作战方式确实格外繁琐,跟昭人的周旋只有片刻功夫,找营地却要找上大半天。好在过两日就不用如此啦!两日后,将军会下达新的作战指令,我们应该就能解脱了。”
比起郑既安的和颜悦色,张庸就显得冷漠多了,他轻蔑一笑,说道:
“没人拦着你去送死,想和昭人肉搏?去啊!倒要看看你能挨多少箭。”
姜达远心思重重,没空理会张庸的嘲讽。
他将全部心思放在打量手中之剑上,越打量,就越觉得不是滋味。他要立功!他要建立让众人仰望之的功业!像现在这般小打小闹,何时才能遂意?要想为众人仰望,首先就得弄出些超乎寻常的动静,可到底该怎么弄呢?
姜达远烤着火,苦苦思索着答案。不一会儿,他的目光转移到一旁的火折子上,进而有了一个令他自己惊为天人的计划。
“哈哈哈哈……太好了!我有了一个绝妙计划!”
“哎?”
郑既安疑惑地望了姜达远一眼,但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姜达远就激动地站起身子,说道: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出发吧!”
“这么快吗?”
郑既安也跟着站起身子,道:
“我们要不修整一会吧!”
姜达远一边将干粮还有那把火折子装进行囊,一边兴冲冲地说着:
“哈哈哈哈……破敌当先,还有什么好休整的?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出发吧!”
张庸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简单收拾一番,与郑既安以及姜达远再赴征途。走之前还不免打了声哈欠:
“哈——愿这该死的仗早点打完吧!”
……
……
“这就是你的绝妙计划?点燃箭矢,然后朝昭军部队放火箭?”
张庸诧异地望向姜达远,用嘲弄的语气说着。
姜达远非但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嘲弄,还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吧!我就说我这一计划天才无比!如果用火箭攻杀昭人,一举点燃昭人的粮草辎重,把昭人烧个精光,我们不就取得胜利了?届时,将军必保举我等为一等大功!”
张庸显得很是无语,愣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
“那我想问问天才先生,昭人难道是瞎了不成?你只是放冷箭,昭人也许真的看不见,可你要点起一把火,昭人全部是盲人才会看不见!
还不等你先动手,昭人一通乱箭射过来,你就等着投胎当刺猬去吧!就算你侥幸射中了,又能如何?粮草是装在车里的,且昭人又不是不会灭火。”
姜达远涨红了脸色,急切地反驳道:
“胡说什么呢?像你这等目光短寸之辈,如何能看懂我计划之奥妙?只要我们跟在昭人屁股后面,迅速点燃,迅速放箭,然后迅速撤离,昭人哪有可能反击我们?我们只要射中,就一定能大功告成,既安,你说是不是?”
“欸?”
郑既安顿时陷入犹豫当中。
他其实支持张庸的看法,认为姜达远的这一计划不但儿戏至极,而且成功的希望寥寥——拿几支点燃的箭矢就像点燃昭人粮草,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不过即便如此,念在姜达远给过自己不少照顾,郑既安还是不想否定姜达远。
他想着,既然这一计划多半会失败,还不如让姜达远亲眼见证这一失败,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打消姜达远的念头。直接否定对方,多少会伤害到对方,或是起冲突,郑既安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
于是,郑既安笑着说道:
“姜兄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不妨试上一试,如若真的成功了,我们也能沾一沾姜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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