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臧霸和孙观接到消息时,正在校场检阅部队。
“太师这是何意?”孙观浓眉紧锁,“放弃整个豫章?我们好不容易才稳住这里的局势。”
臧霸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是毒土之计。交州兵势如破竹,与其正面交锋,不如让他们陷入无形的泥沼。”
“可百姓怎么办?数十万人,说迁就迁?”
“执行命令。”臧霸语气坚决,“太师必有深意。”
“对,太师之计必不会错”黄忠说道。
当日下午,四人齐聚太守府密室。烛光下,崔林面色凝重:
“太师令已至,三位将军想必已明内容。我只问一句,如何能在交州兵抵达前,完成全郡撤离?”
臧霸展开地图:“豫章郡下辖十八城,人口约四十六万。自今日起,需在二十日内全部撤离至庐江、丹阳二郡。”
“二十日?”孙观拍案而起,“这不可能!百姓安土重迁,岂会轻易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
“所以需要策略。”崔林平静地说,“我已有计划。”
他详细解释了如何分阶段撤离,如何制造恐慌,如何确保不留一人。窗外秋风渐紧,室内的烛光摇曳不定,四人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如同鬼魅。
次日清晨,豫章郡的平静被打破。
崔林下令张贴告示,称交州兵凶残无比,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同时,他派心腹在茶楼酒肆散布消息,诉说着交州兵在荆州的暴行。
恐慌如野火般蔓延。
在南昌城东市,一个卖布的老者拉住匆匆走过的邻居:“李三,听说交州兵吃人肉,喝人血,可是真的?”
李三面色惨白:“何止!我表兄在桂阳郡,说那边整个村子的人头都被挂在树上...”
类似的对话在豫章各城不断重复。恐慌一旦种下,便迅速生根发芽。
与此同时,黄忠、臧霸和孙观的军队开始“演习”——每日在城外操练,尘土飞扬,金鼓齐鸣,制造出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氛。
第三日,崔林正式下达了撤离令。
官府承诺,所有随迁百姓将在新地分得田地,免赋三年。而对犹豫不决者,军队会“协助”他们做出决定。
撤离开始了。
长龙般的队伍蜿蜒在官道上,百姓扶老携幼,推着独轮车,车上堆着勉强带走的家当。孩童的哭声、老人的叹息声、车轮的吱呀声混杂在一起。
崔林骑马巡视,看到一对老夫妻跪在路旁,抚摸着一棵老槐树。
“老人家,该上路了。”他勒住马缰。
老翁抬头,浑浊的眼里满是泪水:“大人,这棵树是我爷爷种下的,我家四代人在树下乘凉...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老妇从树下抓起一把土,用布仔细包好,塞进怀里:“带不走祖宗,带把家乡土吧。”
崔林别过脸去,心中一阵刺痛。他看见队伍中有人背着祖宗的牌位,有人捧着灶神的画像,有人揣着家乡的种子。这些都是他们与故土最后的联系。
“加快速度!”他狠心高喊,“交州兵不日即至,迟则丧命!”
夜幕降临时,城外临时搭起的帐篷连绵数里,炊烟袅袅。孙观巡视营地,在一个帐篷外听到低低的啜泣声。他掀帘进去,看见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抱着母亲的胳膊哭泣。
“我要回家...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妇人抬头看见孙观,慌忙捂住孩子的嘴:“将军恕罪,小孩子不懂事...”
孙观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麦饼递给男孩:“你爹是做什么的?”
“铁...铁匠。”男孩怯生生地回答。
“他会跟上的。”孙观转身离开,不忍告诉那孩子,他父亲作为城中最好的铁匠,已被列入最后一批撤离名单,而最后一批人,将要执行那个最残酷的任务。
夜深人静,太守府内灯火通明。
崔林与三位将军正在听取各城撤离进度的汇报。
“南昌城已撤离六成人口,预计五日内可完成。”
“宜春城道路不畅,进度稍缓...”
“庐陵有千余百姓躲入山中,拒绝撤离...”
臧霸眉头紧锁:“必须加快进度。斥候营信息部汇总得知,士变的先头部队不日将至。”
“那些躲起来的百姓怎么办?”孙观问。
“放火烧山。”崔林平静地说,“逼他们出来。”
孙观猛地站起:“崔太守!那会烧死多少人,你可知道?”
“我知道。”崔林抬眼看他,眼中布满血丝,“但我更知道,若留他们在山中,等交州兵到来,他们会死得更惨,或者更糟——成为敌人的补给来源。”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听见烛芯噼啪作响。
“就按崔太守说的办。”黄忠最终打破了沉默,“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孙观重重坐回椅子,双手掩面。他想起自己年少时,家乡遭灾,全家被迫逃荒的情景。
路上饿殍遍野,母亲把最后一口粮食留给了他和小妹。如今,他却要亲手让数十万人经历类似的苦难。
“将军不必自责。”崔林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这毒土之计,本就是要让敌人无粮可征,无民可用,无人可役。我们今日的残忍,是为了来日更多百姓的安宁。”
孙观苦笑:“这等道理,我何尝不知。只是...那些百姓何辜?”
“乱世之中,谁能无辜?”崔林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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