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 年的辽北平原,秋风刚卷过沈阳康平的田野,把路边的杨树叶染成深浅不一的黄。这座依着辽河支流的小城,平日里总透着股慢悠悠的烟火气。 清晨的蔬菜市场人声鼎沸,吆喝声裹着泥土和菜叶的湿气;午后的街巷静悄悄的,只有老人坐在门槛上晒太阳,聊着东家长西家短;到了傍晚,家家户户的烟囱升起炊烟,饭菜香顺着风飘出老远。谁也没想到,这样一座看似平和的小城,会被一桩突如其来的凶杀案打破宁静,而这案子里的爱恨纠缠、人性挣扎,远比寻常凶案更让人唏嘘。
故事的主人公,名叫陈景吉。1970 年,他出生在康平县一个普通的农家,家里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陈景吉小时候算不上调皮,却也不爱读书,课堂上总盯着窗外的田地发呆,心里琢磨着地里的庄稼长势,或是想着放学后去河边摸鱼。等到十几岁,他实在坐不住课堂,索性辍了学,跟着家里人下地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过了几年,转眼就到了征兵的年纪。
那年村里来了征兵的干部,穿着笔挺的军装,精神抖擞的样子让陈景吉动了心。他想着,与其在家一辈子种地,不如去部队闯闯,说不定还能混出个模样。家里人也觉得当兵是条正经出路,既能锻炼人,将来复员了也能分配个好工作,便全力支持他。就这样,陈景吉穿上了军装,离开了老家,去了遥远的军营。
在部队的几年,陈景吉算不上拔尖的士兵,但也听话懂事,训练从不偷懒。他学了些基本的军事技能,也养成了还算规律的生活习惯,可骨子里的胆小怕事,却没怎么改变。遇到冲突,他总想着息事宁人;碰到难办的事,第一反应不是迎难而上,而是往后退缩。1991 年,服役期满的陈景吉复员回家,那年他刚满 21 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眉宇间总带着点怯懦。
回到康平,陈景吉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 “见过世面” 的年轻人,上门说媒的人很快就踏破了门槛。在那个年代,21 岁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陈景吉自己也想着赶紧成家立业,于是在亲戚的介绍下,认识了邻村的姑娘陈淑珍。
陈淑珍比陈景吉小两岁,模样清秀,性格温和,手脚也勤快,家里地里的活都能干。两人见了几次面,彼此印象都不错,没有太多轰轰烈烈的爱情,只凭着双方父母的认可和对日子的朴素期盼,就在当年办了婚事。婚礼办得不算隆重,却也热热闹闹,村里的乡亲们都来道贺,说着 “郎才女貌”“日子肯定能过好” 的吉祥话。
婚后没多久,陈淑珍就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看着粉雕玉琢的孩子,陈景吉心里满是欢喜,他真切地感受到了 “为人父” 的责任,也更坚定了要好好过日子的想法。人们常说 “成家立业”,成家之后,养家的担子就压在了陈景吉的肩上。家里的几亩薄田只能勉强糊口,要想让妻女过上好日子,必须得找个能挣现钱的活计。
经人介绍,陈景吉在城郊的一家建材厂找了份搬运工的工作。这份工作辛苦,每天要扛着沉重的建材来回奔波,浑身都沾满灰尘,可工资还算可观。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家太远,一来一回要大半天时间,为了多挣钱,陈景吉索性住在厂里,只有轮休的时候才回家看看,有时候忙起来,一两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陈淑珍独自在家带着孩子,还要打理地里的庄稼,日子过得也不容易。白天,她背着孩子下地干活,浇水、施肥、除草,样样都得自己来;晚上,哄睡了孩子,还要收拾家务、缝补衣物,常常忙到深夜。好在陈景吉虽然胆小,对妻女却还算体贴,每次回家都会给她们带些城里的零食和小物件,把挣来的钱悉数交给陈淑珍,从不乱花。夫妻俩虽然聚少离多,但日子过得安稳踏实,邻里们都夸他们是模范夫妻。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九年。九年里,女儿渐渐长大,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了活泼可爱的小姑娘;陈景吉在厂里踏实肯干,慢慢涨了工资;陈淑珍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地里的庄稼也年年丰收。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可谁也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会彻底摧毁这个看似美满的家庭。
2000 年 9 月 2 日,是陈景吉轮休回家的日子。那天他特意提前下了班,买了些女儿爱吃的糖果和陈淑珍喜欢的花布,满心欢喜地往家赶。走到村口的时候,他碰到了同村的邻居老王。老王是个热心肠,平时和陈景吉家走得也近,可那天见了陈景吉,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眼神躲闪。
“景吉,你回来了?” 老王先开了口,声音有些不自然。“是啊,王哥,好阵子没见了,你这是往哪去?” 陈景吉笑着打招呼,没察觉到异样。老王搓了搓手,犹豫了半天,才压低声音说:“景吉啊,有个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陈景吉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不对劲:“王哥,有话你就直说,咱哥俩还有啥不能说的?”老王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说:“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村里好多人都知道了,我想着瞒着你也不是事儿。大伙都说…… 都说你媳妇淑珍,跟别的男人走得挺近,好像是…… 有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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