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夜在观星台昏迷,被秘密送回皇宫的消息,被严格封锁在极小的范围内。对外只宣称陛下偶感风寒,需静养数日,暂免早朝。流萤亲自守在寝殿外,所有汤药饮食皆由她一手经办,连只蚊子飞过都要查清公母。太医院令张仲景被紧急召入,诊断为“心神耗损过度,元气有亏”,开了固本培元的方子,但眉宇间的忧色却挥之不去。他是少数知晓凤清夜身负异能的人之一,隐约猜到这“风寒”绝非寻常。
寝殿内,烛火昏黄。凤清夜昏睡了一日一夜,才悠悠转醒。醒来时,只觉浑身如同被碾过一般酸痛无力,丹田处空荡荡的,眉心识海更是隐隐作痛,那是精神力过度消耗的后遗症。但与之相对的,是她脑海中多出的那些庞大而古老的信息碎片,以及血脉深处某种更加清晰、更加亲近的感应。
她尝试调动一丝凤凰之力,回应她的是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温暖的气流,虽然量远不如前,但质似乎有所提升,带着一种历经淬炼后的凝实感。那晚关键时刻自主浮现的凤凰虚影,并非幻觉,而是她血脉深处守护意志的显化,也让她对这股力量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
“陛下,您终于醒了!”流萤听到动静,连忙端着一碗温热的参汤进来,眼眶微红,“您可吓死奴婢了。”
凤清夜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参汤,暖流下肚,精神稍振。“朕睡了多久?外面情况如何?”
“陛下睡了一日一夜。朝中暂由内阁处理日常政务,楚将军加强了宫禁守卫,一切平稳。”流萤低声汇报,“只是……陛下突然免朝,难免有些猜测。靖南王那边,我们安插的眼线回报,王府近日似乎格外安静,连日常的操练都减少了,透着一股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凤清夜眼神微冷。那晚南方的窥探和攻击,绝对是靖南王勾结异界力量所为。自己受伤,对方不可能毫无感应。这表面的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对方要么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要么就是在评估这次交锋的结果。
“龙渊阁那边有消息吗?”凤清夜更关心沟通灵枢的具体方法。
流萤摇头:“暂无新的进展。那晚陛下昏迷后,观星台残留的能量波动很快消散,他们未能采集到更多有效信息。破解古法需要时间。”
凤清夜叹了口气,知道这事急不得。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身体,稳住朝局,不能让靖南王和其背后的势力看出虚实。
“张仲景的药继续用着。传朕口谕给内阁,朕已无大碍,明日恢复听政,只是精力不济,奏折拣紧要的呈报即可。另外,让楚凌风来见朕。”
“是。”
次日,凤清夜强撑着病体,出现在御书房。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初,端坐于御案之后,威仪不减。接到召见的楚凌风大步走入,看到凤清夜的气色,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并未多言,依礼参拜。
“平身。楚将军,京营整顿得如何了?”凤清夜开门见山。
楚凌风沉声道:“回陛下,三大营已初步整顿完毕,各级将领基本换上了可靠之人,战力有所提升。只是……时日尚短,若要应对大规模战事,恐还需磨合。”
“朕知道了。”凤清夜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南方三州的赋税,钦差可有消息传回?”
楚凌风面色凝重起来:“正要禀报陛下。钦差一行已抵达靖南王封地边界,但……被靖南王麾下狼骑以‘境内匪患未清,恐惊扰天使’为由,阻于边境要塞‘铁壁关’之外,至今未能入城。靖南王依旧称病,拒不见客。”
果然!软钉子来了!凤清夜眼中寒光一闪。阻挠钦差,抗旨不遵,这已是公然挑衅!
“匪患?”凤清夜冷笑,“他靖南王坐拥数十万精兵,连自己封地内的‘匪患’都清剿不了,需要将朝廷钦差挡在关外?真是天大的笑话!”
“陛下,靖南王此举,形同割据。是否……”楚凌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意思很明显,是否准备动用武力。
凤清夜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她并非畏惧战争,而是顾虑更深。一是朝廷新定,北方狄戎虽退但元气未复,国库并不充盈,此时开启内战,胜负难料,且极易导致民生凋敝,给外敌可乘之机。二是那晚感应到的南方地脉污秽之气,让她投鼠忌器。若靖南王真与异界力量深度勾结,贸然开战,是否会加速封印的破坏?甚至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灾难。
“传旨给钦差,让他们就在铁壁关外驻扎下来,每日照常递牌子求见,将靖南王抗旨不遵、阻挠皇命的行为,明发天下!朕要看看,这‘忠君爱国’的靖南王,如何向天下人解释!”凤清夜采取了政治施压的策略,先占据道德制高点,孤立靖南王。
“另外,”凤清夜看向楚凌风,语气转为严肃,“将军秘密抽调一支绝对忠诚的精锐,人数不必多,但要最顶尖的好手,交由墨影……或者他信得过的人统领,潜入南方,不必接触钦差,单独行动。任务是两个:一,查清靖南王封地内,是否存在异常地点,比如……祭祀邪神的场所、地气阴寒诡异之处;二,尽可能收集靖南王与焚焰教勾结的确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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