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锚酒吧。
老城区狭窄的鹅卵石街道两旁,色彩鲜艳的殖民风格建筑,在夜色和霓虹灯下显得有些光怪陆离。
喧闹的音乐、酒精的气息,和热带的潮湿空气混合在一起。
“黑锚酒吧”的门脸并不起眼,门口悬挂着一个生锈的巨大黑色船锚。
推门进去,喧嚣的声浪混合着汗味、廉价香水味、朗姆酒味和烟草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皮肤黝黑、穿着花哨衬衫的本地水手,眼神飘忽的背包客,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吧女,还有不少一看就非善类的彪形大汉——裸露的手臂上布满刺青,眼神凶狠而警惕。
张一清、雷和阿米娅找了个靠近角落、视野相对开阔的卡座坐下。
张一清点了一扎本地啤酒和一些小吃,姿态放松,目光却如同雷达般扫视全场。
雷则背靠墙壁,帽檐压得很低,锐利的目光透过人群缝隙,关注着门口和吧台方向,一只手始终放在外套下,搭在腰间的手枪柄上。
阿米娅恢复了曾经的杀手本能,她目光刻意避开那些充满欲望或暴戾的普通酒客,专注于寻找那种独特的血腥气息。“血章鱼”海盗团个个杀人如麻,身上绝对掩盖不住那种血腥气息,而她对这气息最是熟悉和敏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酒吧里充斥着粗俗的笑话、划拳的吼叫、杯盏碰撞的声音。
张一清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与“血鲨”、“萨尔瓦多”、“黑珍珠”相关的只言片语。
他听到几个水手在抱怨某个航线被“鲨鱼”的手下勒索了“过路费”,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家伙吹嘘自己曾在“女王号”上干过活(但很快被同伴嘲笑是在吹牛)。信息繁杂,但有用的不多。
在酒吧的喧嚣和浮躁中,张一清三人如同沉入浑浊水底的礁石,待在角落的卡座里守了将近两个小时。
啤酒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木桌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嘈杂的人声、刺鼻的气味,以及那些毫无营养的吹嘘和抱怨,如同无形的潮水,冲刷着他们的耐心。
雷的帽檐压得更低了,搭在枪柄上的手指微微摩挲着冰冷的金属。
阿米娅看似随意地拨弄着杯中的柠檬片,但眼睛却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一遍遍扫过酒吧里,每一个带着戾气的身影。
普通的打手、喝醉的酒鬼、贪婪的混混……这些人的气息浑浊而杂乱,带着欲望和冲动,但缺少了那种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将生命视作草芥的冰冷漠然。
就在张一清考虑是否该换个地方碰碰运气时,酒吧那扇沉重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两个穿着普通水手条纹衫、身形不算特别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皮肤黝黑粗糙,头发油腻地贴在额角,外表毫不起眼,混在人群里就像两个刚下夜班、想喝一杯解乏的普通船员。
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一道不太明显的旧疤,另一个则揉着肩膀,似乎有些疲惫。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酒吧的瞬间——
阿米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她低垂的眼帘猛地抬起,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锐利如刀锋的寒光!那并非恐惧,而是最顶级的掠食者嗅到了同类血腥气的本能反应!
“那两个家伙!”
她几乎是用唇语,声音细微得只有紧挨着她的张一清能勉强捕捉到。同时,她的手指在桌下极其隐蔽地指向刚进门的那两人。
张一清和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目标!
在普通人眼中,这两人平平无奇。但在张一清的精神力感知和雷这种顶级战士的观察下,破绽立刻显现:
这两人的眼神,看似随意扫视,实则如同毒蛇吐信,快速掠过吧台、出口和人群中的可疑点,带着评估和警惕。那是一种长期生活在危险边缘、习惯性寻找威胁和猎物的眼神。
而两人的姿态,看似放松地走向吧台,但步伐间距稳定,重心下沉,随时可以爆发出力量。揉肩膀的动作更像是习惯性掩饰,而非真正的疲惫。
张一清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丝线延伸过去,立刻感受到一股混杂着海腥、硝烟,和浓重血腥味的冰冷气场!
这种气息被刻意收敛,但在近距离的敏锐感知下,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清晰!
尤其是那个脸上带疤的,气息更加阴冷锐利。
“应该是没错了。”雷用极低的声音确认,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鹰。
张一清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两人,在嘈杂的人声中,他听到了两人的轻声交谈,其中一人提到了“鲨老大”,另一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警惕地扫了眼四周。
“雷,阿米娅,确认目标,按计划行事。”
张一清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枯坐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没有白等!
雷和阿米娅立马起身,悄然融入了酒吧的人群中。
酒吧的喧闹和浑浊的空气,是最好的掩护。
张一清端着那杯几乎没怎么动的啤酒,脚步踉跄,眼神迷离,十足一个被酒精放倒的莽撞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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