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没事吧?你哭的也太像了,我看着都害怕了……”
夏夜蹲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床边,用帕子抹去她的眼泪。
夏浅抽噎着睁开眼睛。
接过帕子,转脸便平静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她询问镇定的谢凉。
“我们是不是……演的太过了?”
“亲人离世,理当如此。”
他递过一杯热水,指尖轻敲椅扶,沉着眸子盘算。
“接下来就是劫匪的供结了,只是……”
谢凉眸色越发黑沉。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又说不上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相比谨慎的谢凉,路虎和夏夜却都乐观许多。
“哎呀,将军,要我说直接一把火把尸体烧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顾虑……”
“不可,死的人是夏家长子,我不能让浅浅沾上一丝嫌疑!”
弑兄的骂名,他的浅浅,绝不能担!
“没事的姐夫,我和小早哥都调查清楚了,那个劫匪家里还有个老爹和两个娃娃,他出来抢劫就是为了他们。
我觉得,若是他死不认罪,我们就给他一笔钱,他为了钱肯定什么都愿意做!
而且只是顶个罪而已,又不会真的砍头,还是按照抢劫罪行永久关押不是吗?”
话虽如此……
谢凉依旧有些不放心。
他将整件事情从头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蹊跷。
浅浅与夏家断绝书信往来已有几个月了……
按理来说,他们知道将军府覆灭,夏妮寄回去的钱也越来越少,突然断了书信……
正常人都会怀疑夏妮他们出事了,或是没钱饿死了才对吧!
夏家人一向无利不起早,他们会因为担心夏妮,不远千里过来找她?
要想来接她回去,早就过来了吧……
他们就不怕夏妮已死,会扑个空?
还是说……
他们是受人挑唆,甚至被人收买。
知道浅浅赚到了银子,专程过来敲诈勒索!
若是如此……
那夏老大便是一个诱饵!
他的死,便是……中计了!
他双眸微眯,忽地坐直了身体,询问路虎。
“把抓捕劫匪那日的事,再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路虎犹犹豫豫,心虚地看向夏浅。
夏浅狐疑。
“谢凉,怎么了?”
谢凉沉吟,如实相告。
“我怀疑……夏老大的死,是个圈套。”
闻言,路虎惶恐地看了看夏浅,不敢再有所隐瞒,将那日的事和盘托出。
“那天,我来找将军商议尼姑庵的事,却不想……走到半路就碰见了嫂子被人挟持。
我射杀了其中四人,就要再杀头目之时……王文武等人到了。
他们此前不敌,求我刀下留人,向我索要劫匪头目,说要去调查此事。”
“王文武不敌……王文武不敌?是真的不敌,还是有意纵敌?”
“这……他们交手之时,我并不在场啊!”
路虎挠头,心下也有了几分焦急。
谢凉靠回椅背,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暗光忽明忽灭。
“那劫匪能替我们顶罪……自然也能成为人证,指认夏老大曾买凶绑架。如此一来……”
“将军就有了杀人动机!”
此言一出。
众人尽都脊背发寒。
夏夜也慌了神。
“那怎么办,那我们不就有嫌疑了吗?那……”
“别慌!”
夏浅轻声低喝,心有疑惑。
“可是……孙弘文不是我们的人吗?他儿子的病还要仰仗我为他医治,他会背叛我们吗?”
“孙弘文是,王文武就未必了。
更何况……孙弘文一向圆滑,朝堂之上最好明哲保身。
他可以信,但不可全信。”
“那……我现在就去找劫匪,索要认罪书!”
夏浅起身,又被谢凉制止。
“浅浅不能去,目标太明显了,路虎,你去。
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劫匪供结!”
“是!”
路虎抱拳领命,匆匆离去。
却几乎与官府的人一同回转,见衙役已进镇北坡,他神色匆忙地勒马回转,绕路疾行。
总算赶在王文武之前,回到了案发现场。
乘人不备闪进屋子,他登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将军,是我失察,那劫匪……越狱了……”
“什么?”
“越狱了?”
“应该是被人‘保护’起来了。”
夏浅姐弟惊诧不已。
谢凉却仿佛早料到了会这样,他靠在椅背上轻笑一声,语气依然镇定。
有条不紊地交代着接下来的事。
“若我猜的没错,他们很快会找到对我不利的线索,将我带走拘禁。
不过不必慌张,无论这场戏是哪位皇子谋划,他们都不会立刻要我的命。
你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出那个劫匪,拿到供结,洗脱我的嫌疑。
只要他们没有能关押我的罪名,就没人能关得住我。”
“谢凉……”
夏浅担忧地扶住了他的肩膀,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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