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虞清歌手腕被扣住,整个人猛地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一拽。
“噗通!”
水花四溅。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入微凉的池水中,不偏不倚,正好跌坐在谢尘的怀里。和他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对、对不起师尊!”
虞清歌瞬间慌了神,眼睛紧紧闭着,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您衣裳开了,我想……我想帮您拢好,我……”
然而,预想中的斥责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带着浓浓鼻音、委屈巴巴、甚至有些稚气的嘟囔,响在她的耳畔。
“疼……好疼……要吹吹……”
这声音……?
虞清歌猛地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双深若寒潭、清冷无波的墨眸,而是一双因剧烈痛楚而泛着红、蒙着一层潋滟水光的凤眼。
那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疏离,只剩下全然的依赖、委屈和显而易见的痛苦,湿漉漉地看着她,像一只受伤后寻求安慰的幼兽。
所以……这不是平日里那个清冷自持的师尊,而是……心智又退回到三岁状态下的小尘尘?
意识到这一点,虞清歌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汹涌而来的心疼和同情。
她顿时放软了声音,像是哄孩子般,捧住他微微发烫的脸颊,柔声安慰道。
“好,好,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你别乱动,我这就给你吹吹。”
和之前那仿佛要碎裂开来的恐怖景象不同,生命神果和神水的强大效力已经让那些狰狞的大道裂痕弥合了许多,如今只留下一道道细线般、却极深的伤口,如同红色的细蛛网般烙印在他完美的躯体上。
但这些伤口显然依旧带来着难以忍受的剧痛,以至于他壁垒分明的腹肌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
虞清歌先小心地替他吹了吹胸口那些依旧沁着血珠的细痕。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样坐在他怀里,似乎会挤压到他的伤口,让他更加不适。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分开他的双腿,自己则顺势跪坐在他身前的池水中,俯下身,凑近他紧实的小腹,对着那些深刻的伤痕,轻轻地、认真地吹着气,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他的痛苦。
温暖的呼吸拂过敏感的伤口和皮肤……
全心投入“吹吹”大业的虞清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跪在师尊双腿之间、俯身向前的姿势,从某个角度看去,究竟有多么的糟糕和……暧昧。
以至于,当那双蒙着水雾的凤眼中的稚气与依赖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被清醒、冷静乃至一丝极淡的错愕所取代时,谢尘整个人都愣了几息时间。
虞清歌正吹得认真,忽然感觉到头顶那道目光变了。
不再是全然的依赖和委屈,而是变得……深邃、探究,甚至带上了一种她无法准确形容的、极具侵略性的专注感。
她猛地抬起头!
瞬间对上了一双已经完全恢复清明的眉眼。
那眉眼依旧精致如画,只是眼尾还残留着一丝未曾散尽的红晕,莫名地为这份清冷添上了一抹惊心动魄的、别样的风情。
但虞清歌此刻完全无心欣赏。
师尊恢复意识了!
真正的师尊回来了!
“师、师尊!”
虞清歌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想要后退,却因为跪坐的姿势而动作笨拙,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
“如果……如果我说,这是您自己要求的……您信吗?”
她赶紧收回还按在谢尘臂膀上的双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谢尘的目光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又扫过自己散开的衣襟和她跪坐在自己身前的姿势,眸色深了深。
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伤后的沙哑,却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我信。”
虞清歌刚要松一口气,却见谢尘微微抬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眼神认真而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虞清歌从未见过的郑重。
“清歌,”他清晰地叫她的名字,“此番,你辛苦了。”
“谢谢你……为我取回生命神果。”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想要什么,尽管提。”
虞清歌彻底愣住了。
她本以为至少会得到几句训诫,万万没料到,等来的竟是师尊如此直白而真诚的致谢。
高高在上、清冷如九天明月的北辰仙尊,原来也会如此坦然地道谢……
可原主呢?原主当年九死一生为玄城子带回生命果实,得到的又是什么?是严禁提及此事的冷漠,是仿佛那救命之恩并非恩情而是会让他蒙羞的包袱,是沉重的、令人心寒的耻辱……
两相对比,虞清歌只觉得胸腔里涌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更加觉得自己这一趟走得值!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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