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虞清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小白白随口的一句话，却像一柄万斤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震得她神魂俱颤。
“主人，你是不知道。”小白白丝毫没察觉到虞清歌骤然变化的情绪，继续叽叽喳喳地说着，小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后怕。
“师祖自毁道基的时候，可惨了，浑身都在冒血，灵气乱窜，好像整个人都要碎掉了……我看得心惊肉跳，都想替他喊救命。但师祖他好厉害，硬是一声都没吭！”
她顿了顿，语气又变得雀跃起来。
“不过师祖溢出来的修为灵力真的好多好多啊！精纯得不得了！我吸着吸着就突破六级，进阶七级，然后就能化形啦~”
“嗯……”
虞清歌的声音忍不住地颤抖起来，鼻腔酸涩得厉害，眼前瞬间模糊一片。
她赶紧闭上眼，强行将涌上眼眶的热意逼回去。
“主人，你怎么了？”小白白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不对劲，停下玩闹的动作，担心地看着她。
“无事。”
她抬手，轻轻揉了揉小白白毛茸茸的小脑袋，旋即从纳戒中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储物袋。
“这里面有很多种不同功效的万年份宝药，对你接下来的进阶应该也大有裨益。”
“万年宝药！”
小白白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唰地亮了，忙不迭地扒拉开储物袋一看，里面浓郁的药香和澎湃的能量让她喜笑颜开。
“谢谢主人！主人最好啦！”
她开心地谢过之后，宝贝似的捧着那个储物袋，迈着小短腿，一溜烟就跑回自己的专属修炼室去了。
看着小白白欢快的背影，虞清歌的心却沉甸甸的。
师尊不惜自毁道基，修为受损如此严重，却还在为她考量，连她的契约神兽都照顾到了……
眼下，师尊修为受损，她就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乃至契约神兽的战力，才能在未来可能出现的风波中，拥有守护他的力量。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必须得去师尊那一趟了。
虞清歌从地上爬起来，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赴死沙场般，以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心情，拉开了漱星殿的大门，准备走出去。
然而，她的脚刚迈出门槛，整个人就猛地顿在了原地，瞳孔微微收缩。
只见前方十几米开外，一树开得正盛的冷梅下，一道清绝孤高的白色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已等候了多久。
他看到虞清歌的瞬间，唇角便自然而然地扬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恍若晴光映雪。
“回来了。”
他轻声开口，声音比往常更低沉几分，却依旧清冽好听。
“嗯……回来了。”
虞清歌下意识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发哽。
仅仅只是说了三个字的时间，她的眼眶就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水汽弥漫。
师尊……瘦了好多。
原本就清瘦的身形，此刻更显单薄，宽大的衣袍仿佛只是挂在身上，脸上毫无血色，唯有那双眼眸，依旧深邃如渊，此刻正清晰地倒映出她眼睛红红的模样。
“哭什么？我没事。”
谢尘脸上的笑容似乎愈发温和了些许，他缓步朝她走过来，似乎想抬手像以前那样揉揉她的发顶。
然而，他嘴上说着没事，脚步却虚浮无力，才走出两步，身体便不受控制地猛地一个踉跄，直直朝着前方栽倒下去。
“师尊！”
虞清歌心脏骤然紧缩，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就猛地冲上前，张开双臂，在那清瘦的身躯倒地之前，堪堪将他接入怀中。
入手是一片冰冷的触感和令人心惊的轻飘飘的分量。
温热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倏然决堤，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滴在谢尘苍白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哪怕师尊做这一切并非全然为了她，哪怕师尊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看到他如今这般虚弱破碎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心疼如绞。
直到这一刻，虞清歌才不得不正视自己深埋心底的情感。
她不可否认，从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他那惊为天人的容貌所吸引，也许是在后来无数次被他维护、悉心教导中产生的感激之情……
那些复杂而微妙的情感，早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质，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虞清歌喜欢谢尘。
————
虞清歌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谢尘，将他扶进漱星殿的庭院中，让他在一方冰凉的石凳上坐下。
自己则挨着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侧过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点狡黠又期待的笑容，突然开口问道。
“师尊，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您有没有想我呀？”
谢尘被她这猝不及防的、近乎直球的问题问得微微一怔。
他本以为依照她先前那鸵鸟般的性子，回来之后定然还要别扭躲避好一阵，没想到她竟如此单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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