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罗雨翔正在灵田边观察灵苗的长势,王二柱突然跑了过来,神色慌张:“罗仙长!不好了!西边的黑云压过来了,看着像是要下暴雨!”
罗雨翔心中一紧,抬头望去,只见西方的天空被一片浓黑的乌云覆盖,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到山头,风也变得越来越大,吹得灵田里的嫩芽东倒西歪。他瞬间想起了上一场洪水——灵田刚有起色,若是再被暴雨冲毁,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快!所有人都到灵田来!”罗雨翔高声呼喊,声音借着灵力传遍了整个青云观。
弟子们和流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扛着锄头、拿着铁锹跑了过来。凌霜也提着药箱赶到,看着阴沉的天色,担忧地问:“雨翔哥,怎么办?咱们的灵田地势低,一遇暴雨肯定会淹。”
“筑坝!”罗雨翔指着灵田北边的那条干涸的沟渠:“咱们用土和石头把沟渠加宽加高,把雨水引到山下去!再给灵苗搭起棚子,挡住暴雨的冲刷!”
没有时间犹豫,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弟子们施展法术,将远处的石块隔空搬运过来;流民们则挥舞着锄头铁锹,挖土筑坝。王二柱光着膀子,扛起一块比他还重的石头,大步流星地走向沟渠,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背往下淌,却浑然不觉。赵磊也放下了往日的架子,和流民们一起搬土,脸上沾满了泥点。
风越来越狂,豆大的雨点开始砸下来,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罗雨翔的道袍早已湿透,贴在身上沉甸甸的,可他丝毫不敢停歇,一边指挥着众人加固堤坝,一边用灵力护住那些最脆弱的灵苗。凌霜则在一旁为淋雨的老弱流民熬煮姜汤,防止他们生病。
暴雨倾盆而下,山洪顺着山坡奔涌而来,冲击着刚筑起的堤坝。堤坝上的泥土被雨水泡软,开始出现裂缝。王二柱见势不妙,立刻跳进沟渠,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裂缝:“快!填土!快!”
“二柱!”他婆娘尖叫着扑过去,却被罗雨翔拉住。罗雨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运转全身灵力,双手按在堤坝上,将灵气注入泥土之中。只见堤坝上的裂缝渐渐合拢,泥土变得坚硬如石——这是他结合“润田掌”和青云剑法的基础心法,摸索出的临时加固之法,虽然消耗巨大,却能解燃眉之急。
“大家再加把劲!洪水快退了!”罗雨翔高声喊道,声音因为灵力消耗过大而有些沙哑。
所有人都红了眼,拼命地往堤坝上填土、搬石头。雨水模糊了视线,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汗水,只知道要守住这道堤坝,守住这片灵田,守住所有人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乌云散去,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了下来,照在泥泞却坚固的堤坝上。山洪被成功引到了山下,灵田里的幼苗虽然有些歪斜,却没有被冲毁,搭起的棚子也起到了作用。
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王二柱从沟渠里爬出来,浑身是泥,却咧着嘴笑:“守住了……灵田守住了……”
罗雨翔看着眼前这群疲惫却兴奋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弟子和流民,修士和凡人,在这场与天灾的抗争中,早已不分彼此。他想起了刚安置流民时的猜忌和矛盾,再看看现在大家并肩作战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荒年里,修仙者的法术固然重要,但凡人的力量和团结,同样是活下去的希望。
凌霜走过来,递给他一碗温热的姜汤:“喝点吧,暖暖身子。你刚才消耗太大了。”
罗雨翔接过碗,一口喝下去,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疲惫。他看着灵田里的幼苗,又看了看远处正在互相搀扶着清理淤泥的人们,轻声说:“凌霜师妹,我想好了。光靠咱们青云观自己,守不住这片灵田,也救不了所有人。咱们得联合其他宗门,还有山下的凡人村落,一起对抗天灾。”
凌霜眼睛一亮:“你是说,建立一个‘凡修同盟’?”
“没错。”罗雨翔点点头,目光坚定:“荒年不是一个人的劫难,是所有人的。只有大家齐心协力,互通有无,才能在这乱世里,为自己,也为更多人,闯出一条活路来。”
夕阳下,灵田边的人们渐渐散去,留下的是泥泞却充满生机的土地。罗雨翔知道,建立同盟的路一定不会好走,其他宗门或许会猜忌,凡人村落或许会犹豫,但他已经下定决心。因为他明白,在这荒年修仙的路上,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孤立的强大,而是携手同行的温暖。而他要做的,就是成为那个点燃希望、凝聚力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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