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救命!我等愿奉上重宝,只求救我等一命!”
那筑基修士凄厉的呼喊,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引爆了本就混乱的战场。
几乎同时,那件沾染血污、散发着苍凉古老气息的青铜甲胄碎片,被一道失控的火龙术撞得改变了方向,化作一道青色流光,不偏不倚,直直射向悬浮于半空的裂云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下方所有杀红了眼的修士,无论是为了夺宝还是为了保命,他们的目光都瞬间被空中那两艘造型不凡、尤其是那艘银光闪耀、气势逼人的飞舟牢牢吸引。
贪婪、警惕、惊疑、杀意…各种复杂的情绪在每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交织。
“不好!”流云舟上,那四位琉璃净土弟子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催动飞舟防御阵法,灵光闪烁,如临大敌。
裂云梭内,楚山河剑眉一拧,虎目中闪过一丝戾气:“找死!”
他并非嗜杀之人,但身为金丹尊者,自有其威严。下方这些最高不过金丹初期的杂鱼,竟敢将主意打到他的飞舟上,甚至试图祸水东引,这已触犯了他的底线。
他并未去接那飞来的古宝残片,甚至看都未看一眼,只是冷哼一声,周身磅礴的剑意骤然爆发!
嗡!
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岳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以裂云梭为中心,轰然降临下方战场!
噗通!噗通!
那些正杀得起劲、甚至准备对飞舟出手的筑基修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成片成片地瘫软在地,脸色惨白,气血翻腾,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就连那几位金丹初期的修士,也如同深陷泥沼,动作变得无比迟滞,体内灵力运转晦涩,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金…金丹后期?!不…是金丹巅峰的威压!”一个金丹初期的老者失声惊呼,声音都在颤抖。
仅仅是一声冷哼,一道威压,便几乎镇压了全场!
这便是位列天骄榜第十五的“裂天剑尊”之威!
那件飞射而来的古宝残片,在接触到裂云梭护罩的瞬间,便被一股柔和的剑意轻轻一弹,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嗤”的一声,深深插入下方黄沙之中,兀自嗡鸣颤抖。
楚山河负手立于舟首,玄色战袍无风自动,目光如电,扫视下方:“滚!”
声浪滚滚,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下方修士耳膜生疼,心神俱裂。
那些还能动弹的修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甚至顾不上那件古宝,狼狈不堪地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转眼间,刚才还喊杀震天的战场,便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少数几个被楚山河威压震晕过去的倒霉蛋。
一场看似麻烦的冲突,尚未真正开始,便已草草收场。
流云舟上的四位弟子看得心潮澎湃,眼中满是崇敬。尊者之威,竟至于斯!
苏瑶却微微蹙眉,她的目光并未关注那些逃散的修士,而是始终锁定着战场边缘那几个行为异常的黑衣人。在楚山河威压降临的瞬间,那几人身上似乎有微弱的幽光一闪而逝,竟勉强扛住了威压,并未像其他人那般不堪,而且他们撤退的路线和方式,也极有章法,绝非乌合之众。
她正要提醒楚山河。
却见陈长生不知何时已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目光平静地望向那几人消失的方向,淡淡地说了一句:“冥殿的虫子,倒是无处不在。”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楚山河和苏瑶耳中。
“冥殿?!”楚山河面色一肃,眼中的戾气化为锐利的光芒,“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了那古宝残片?”
苏瑶沉吟道:“恐怕不止。那残片虽有些特异,但似乎并不值得冥殿如此大动干戈,还伪装成散修混迹其中。或许另有图谋。”
陈长生收回目光,并未深究,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他再次看向那枚插在黄沙中的青铜残片,屈指一弹。
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射出,悄无声息地没入残片之中。
那残片猛地一震,表面血污竟自行脱落几分,露出下面更加古朴复杂的纹路,其散发出的苍凉气息陡然浓郁了一瞬,随即又彻底内敛,变得朴实无华,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青铜碎片。
“此物沾染的因果甚重,非尔等现阶段所能承受。”陈长生平淡道,“暂且封印,留待有缘吧。”
他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新坐回原位,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灵茶,轻啜一口。
楚山河和苏瑶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了然与凝重。陈长生出手封印,意味着那残片绝非寻常,而其牵扯的“因果”,恐怕与冥殿的活跃脱不开干系。
楚山河不再耽搁,操控裂云梭,银光再起,继续朝着既定方向疾驰而去。流云舟紧随其后。
经此一扰,接下来的路途倒是顺畅了许多。
又过了数日,穿越无数山川大泽,历经几次短途传送阵的周转,周围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浓郁精纯,甚至连天空都显得更加澄澈高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