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灵舟冲破最后一层流云时,昆仑山脉的巍峨身影终于完整铺展在眼底。连绵不绝的雪峰如千万柄白玉长剑,直刺苍穹,峰顶常年不化的积雪在日光下折射出圣洁的光晕,山间云雾缭绕,偶有仙鹤振翅掠过,清越的唳鸣声穿透云层,荡起圈圈灵韵涟漪。山脚下,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蜿蜒向上,直通昆仑派山门,大道两侧早已人影攒动,各大门派的修士身着特色衣袍,或御剑而行,或结伴缓步,灵光隐隐,人声喧腾,一派盛会将启的热闹景象。
“昆仑派的‘周天聚灵阵’果然名不虚传。”江临月立在灵舟船头,望着雪峰外围那层若隐若现的淡金色光幕,眼中闪过一丝赞叹。那光幕由昆仑历代祖师以本命灵力辅以天地灵脉布下,既能汇聚四方灵气滋养山门,又能抵御外敌入侵,寻常修士别说突破,就连靠近都需承受灵力威压。
灵舟缓缓降落在山门外的迎客坪,早有四名身着青色道袍、腰佩昆仑玉牌的弟子等候在此。为首的弟子面容谦和,眉眼间带着正道修士的温润气度,见众人落地,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声音清朗:“在下昆仑派内门弟子林风,奉掌门之命在此迎客。云岚宗苏长老、江仙子,清虚观玄尘道长,一路辛苦,掌门已在山门内备下清茶,恭迎诸位。”
苏婉颔首回礼,语气平和:“有劳林师兄费心。”她侧身让过身后的墨念,补充道,“这位是青木门后人墨念,此次随我等前来参会,叨扰贵派了。”
“青木门”三字一出,迎客坪上原本低声交谈的人群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墨念,像无形的探照灯,带着好奇、探究、疑虑,更有几道毫不掩饰的敌意,如冰锥般刺在身上。墨念下意识地往苏清瑶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玄尘道长送的平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鼻尖微微发酸。
她虽只有八岁,却从苏婉和苏清瑶口中知晓青木门的过往。百年前门派覆灭的惨状、先辈蒙受的不白之冤,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头。此刻,陌生修士的指指点点如同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青木门?就是那个传闻私藏上古灵脉秘典,最后勾结魔族被围剿的门派?”人群中,一名身着紫袍的修士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借着灵力的加持,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我祖父说,当年青木门为了争夺灵脉,不惜引魔族入境,害得南方数座城镇生灵涂炭,真是罪该万死!”另一名年轻修士附和道,语气中满是鄙夷。
“没想到还有后人活着,昆仑派怎么会允许这种邪派余孽参加大会?”尖细的女声响起,带着刻意的刻薄。
墨念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她抬起头,望着苏清瑶,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清瑶姐姐,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祖父和先辈们都是好人,他们没有勾结魔族!”
苏清瑶立刻将墨念护在怀里,左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右手却缓缓抬起,指尖凝聚起淡淡的灵光,眼神冷冽地扫过人群:“青木门百年沉冤尚未昭雪,诸位道友未查真相便妄下断言,未免有失正道修士的风骨。当年青木门为守护南方灵脉,付出了全派上下七十余人的性命,掌门墨渊道长更是以身祭阵,才挡住魔族入侵,这些功绩,岂能被谣言抹杀?”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灵力暗含的威慑让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那些原本跃跃欲试想要继续抹黑的修士,在触及她冰冷的目光时,纷纷收敛了神色,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玄尘道长也上前一步,拂尘轻挥,一道柔和的灵光扩散开来,将周围的恶意气息驱散,语气平和却带着重量:“贫道与青木门掌门墨渊道长曾有过数面之缘,他心性高洁,心怀天下,是修真界少有的仁人志士。青木门覆灭一事疑点重重,当年参与围剿的门派中,不乏借大义之名行私欲之实者。今日昆仑大会旨在商议灵脉守护,而非清算旧怨,诸位若一味揪着过往不放,未免本末倒置。”
玄尘道长在修真界声望极高,辈分深厚,他的话如同定海神针,让原本躁动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林风见状,连忙打圆场:“诸位道友远道而来,一路劳顿,不如先随在下前往客房歇息。掌门已在昆仑大殿备下斋宴,酉时三刻准时开席,届时关于灵脉之事、过往旧案,掌门自会给大家一个说法。”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身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引众人上山。
沿着蜿蜒的青石山道前行,两侧古松苍翠,雪水顺着岩壁滴落,叮咚作响,宛如天然的乐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吸入肺腑只觉神清气爽,连墨念紧绷的情绪都舒缓了些许。苏清瑶牵着她的手,步伐放缓,轻声说道:“别往心里去,那些人不了解真相,才会被谣言误导。等大会开始,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还青木门和你祖父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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