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天安门广场又溜达了一会儿,直到夜色渐深,才互相道别,各自打车回家。
周末的夜晚,小区里显得格外宁静。
陈奕推开家门,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两位老爷子居然还没走,正和父母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气氛似乎比下午缓和了不少,但依然能感觉到一种微妙的严肃。
“爷爷,外公,爸,妈,我回来了。”陈奕打了声招呼。
“嗯,回来了。”陈建明点了点头。
宁愿看着儿子,眼神里还是带着点探究,但没再多问。
陈奕换了鞋,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冲掉一身疲惫。
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被等在外面的宁天老爷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带到了旁边的书房。
关上书房门,宁天的表情立刻变得郑重起来。
他压低声音:“小奕,时间紧迫。我后天就必须回所里了。你尽快把那个新型材料的详细资料,还有你提到的全套冶金工艺、加工参数,尽可能详细地整理出来,我要带回去,立刻组织力量进行验证和攻关!”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还有发动机的核心设计图,尤其是你改进过的涡轮叶片、燃烧室和冷却系统那部分,也要尽快。画出来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陈奕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材料资料我尽快弄,最晚明天中午给您。发动机图纸更复杂,需要点时间,但我保证在五一劳动节之前完成。外公,您五一能抽空再回来一趟吗?到时候图纸应该差不多了。”
宁天沉吟片刻,重重一点头:“好!五一我肯定回来!你小子,给我靠谱点!”
“放心吧,外公。”
这时,陈老爷子也推门走了进来,神情同样严肃:“小奕,你提出的成立独立航发集团的想法,很大胆,也很有必要。但这不是小事,需要最高层面的论证和决策。空口无凭不行,你需要拿出更有说服力的东西。你的图纸和方案,就是最关键的依据,必须足够扎实、足够惊人!”
陈奕明白爷爷的意思。国家的战略决策,不可能仅仅基于一个高中生的几句话,哪怕这个高中生是他们的亲人。
他需要拿出实实在在的、具有颠覆性价值的“硬货”。
“我明白,爷爷。我会尽快把完整的方案和图纸做出来。”陈奕郑重承诺。
两位老爷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期待,这才先后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陈奕一人。他深吸一口气,坐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
材料的理论资料其实在他脑海里已经无比清晰,他需要的是将它们转换成这个时代能够理解和接受的表述方式,并细化出可行的工艺路线。
他拿出新的笔记本和笔,摒弃所有杂念。
笔尖在纸面上飞速滑动,写下一个个精确的化学分子式、合金配比范围、相变临界点温度、定向凝固的温度梯度与拉速参数、热等静压的压力温度曲线、复杂的热处理制度……以及后续针对这种新材料进行精密加工时,机床需要的特殊刀具、切削参数、冷却液要求等等。
这是一个极其庞大且繁琐的工作,需要极高的专注度和耐心。
窗外夜色渐浓,万家灯火依次熄灭,只有他书房的灯还亮着,伴随着沙沙的书写声。
直到第二天接近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陈奕才终于放下笔,用力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眼前厚厚一叠笔记本,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公式和图表。
这里面任何一页流传出去,都足以在材料学界引起轩然大波。
他仔细地将这些笔记整理好,拿着它们走出了书房。
宁天老爷子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陈奕将那份沉甸甸的笔记本递到他手中。
宁天接过笔记本,手指甚至微微有些颤抖。他粗略地翻看了几页,里面那些详尽到极致的数据、清晰到可怕的工艺路径,让他这位老院士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这薄薄的纸页,仿佛有着千钧之重,承载着难以想象的希望。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笔记本,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着无价之宝。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奕,声音沙哑而坚定:“小奕,放心吧。有了这个东西,我们这帮老家伙,就是不吃不喝,也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合格的材料给你造出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接下来,就等你的图纸了。”
“我知道。”陈奕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明亮。
下午五点多,楚箫准时跑来敲门:“奕哥,走啦,上晚自习去!”
陈奕打开门,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箫子,帮我跟老张请个假吧,就说我不太舒服,晚自习不去了。”
楚箫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和浓重的黑眼圈,吓了一跳:“我靠,奕哥你咋了?真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没事,”
陈奕摆摆手,扯了个谎,“就是有点没休息好,这两天刷题刷得有点猛,脑子有点涨,想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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