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就这样放弃,我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林泽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齿间渗出血丝的腥甜在舌尖弥漫。
意识空间那和梅子相处十年的磨砺像烧红的烙铁,还在灵魂深处灼出滋滋声响。
与光明路和黑暗路的伤痛让他还记忆清晰!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在林泽这些想的时候,他眉心那柄红色小剑突然震颤起来,暗红光芒顺着血管游走,在皮肤下游动如活物,连瞳孔都被染上诡异的血红。
但这抹血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般,身旁的弥尔和瑟兰妮毫无察觉,她们的目光正警惕地扫过四周,对这致命的异变视若无睹。
“林泽,你怎么了?”弥尔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她没看见那抹血色,却能通过指间鸳鸯戒传来的灼烫,清晰触到他骤然绷紧的神经,像拉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
“我没事。”林泽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翻涌的猩红。
“继续走吧。”他不能说,绝不能说。
那诅咒带来的心悸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虚空的褶皱里窥望,只要他稍有松懈,就会被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这些话只会让她们徒增恐惧,他口袋里的替死娃娃还带着微凉的玉质触感,那是他唯一的底牌,也是他敢独自留下的底气。
弥尔抿紧嘴唇,指尖的鸳鸯戒还在发烫,她知道林泽在隐瞒什么,却终究没再追问。
瑟兰妮早已收起嬉闹,长弓的握把被她攥得发白,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黑。
她的尖耳微微颤动,捕捉着风里每一丝异常,可四周安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在死寂里撞出空洞的回响。
艾莉西娅依旧走在最前,发丝在昏暗里泛着冷光,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脚边那些扭曲如鬼爪的树影、地面上渗出的粘稠黑渍都只是寻常景物。
“到了。”艾莉西娅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冰棱砸在铁板上。
林泽猛地回神,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城市的轮廓。
残破的城门上刻着三个歪斜的大字,像是用凝固的血上去的内容。
“水月城”。
那“水”字的最后一捺拖得极长,在城砖上蜿蜒出数道裂痕,细看竟像是无数细小的指痕。
“月”字的弯钩处缺了一块,露出后面黑黢黢的城洞,像只剜去眼珠的眼窝。
“接下来你们留在这里。”艾莉西娅转过身,兜帽下的脸藏在阴影里。
“记住,别碰任何会动的东西。”她的目光扫过林泽时,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冰冷,“包括你们的影子。”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融入城洞的黑暗,连脚步声都没留下。
风从城洞里灌出来,带着浓郁的铁锈味,吹得林泽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靠!这女人什么意思?把我们扔在这种鬼地方就跑了?”瑟兰妮举着长弓的手青筋暴起,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
她本以为只是跟着划水,没想到竟被直接丢在了这诡异之地。
“她既敢把我们留下,说明这里暂时安全。”林泽压下心头的不安,我们先探查一番,小心些便是。”
弥尔点点头,握紧了林泽的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瑟兰妮撇了撇嘴,终究还是跟了上来,只是长弓始终没放下,弓弦绷得紧紧的。
刚踏入城门,一股粘稠的血腥味就迎面撞来。
不是新鲜血液的腥气,而是混杂着腐臭与甜腻的怪味,像腐烂的蜜糖裹着烂肉,顺着鼻腔往肺里钻。
林泽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发现那气味能穿透皮肤,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渗。
“呕。”瑟兰妮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林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城门内侧的墙壁上钉着数具尸体,皮肤被剥成完整的薄片挂在城砖上,肌肉纤维在时停魔法的作用下保持着最后抽搐的姿态,红白相间的纹理里还嵌着细小的砂砾。
那些尸体的头颅被整齐地摆在脚边,眼眶里塞满了灰白色的棉絮,嘴角却被硬生生扯成上扬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地笑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头颅的影子都脱离了地面,像黑色的绸缎般缠在尸体的手腕上,随着几人的移动微微晃动,却又在时停魔法的禁锢下保持着诡异的静止。
“别碰它们。”林泽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他记得艾莉西娅的话。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发现它在地面上泛着淡淡的灰雾,边缘处有些模糊。
弥尔的脸色惨白如纸,死死咬着唇才没发出声音。
她的目光扫过街道两侧,突然僵住。
街道中央,一辆马车翻倒在地,车轮还保持着悬空的姿态,驾车的马前腿断裂,骨头茬子刺破皮肤,惨白的骨头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渍。
驾驶的人的身体被甩在车辕上,脖颈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下巴抵在胸口,空洞的眼窝正对着街道入口,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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