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冒险者吧……”月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未散尽的哭腔。
听到月的声音,弥尔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好奇:“我们的确是冒险者,怎么了吗,月?”
得到肯定答复的瞬间,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到弥尔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角,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动作太猛她膝盖生疼,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
只是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声音哽咽着哀求:“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可不可以帮我给父母还有大家报仇雪恨?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们的!”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月的眼眶中滚落,滴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她死死攥着弥尔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只要一松手,这仅存的希望就会彻底消失。
弥尔被月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她下意识地扶住月的胳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
“长毛的,我们……”瑟兰妮这时也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月何尝不知道那群人的可怕。
她亲眼看到,村里最厉害的冒险者大叔挥着长剑冲上去,却被对方轻易刺穿了胸膛。
官方派来的守卫队员们举着盾牌组成防线,可在那伙人黑色的长袍下,不知藏着什么诡异的力量,防线瞬间就被击溃。
他们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火海与废墟。
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父母不在了,全都毁了,她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如果连眼前这几位冒险者都不肯帮她,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为亲人报仇。
她知道,自己刚被救下来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很过分,甚至有些无耻,可她真的走投无路了。
只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怎么可能对抗那些如同魔鬼般的敌人?
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三人身上,哪怕要付出任何代价,她都心甘情愿。
复仇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疯狂生长,支撑着她熬过这最黑暗的时刻。
就在弥尔和月僵持不下时,一直沉默着观察四周的林泽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月,抬起头来。”
听到林泽的话,月身体微微一僵,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林泽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
“月,我能够理解你心中的痛楚。”
林泽蹲下身,与月平视,语气没有丝毫掩饰,“但我想告诉你,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水月城的冒险者和驻扎在此地的官方人员都没能阻止那群家伙,那我们,也办不到。”
他不想欺骗这个女孩。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与其给她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不如让她早点认清现实。
他何尝不觉得那些漠视人命的家伙罪该万死?
刚才在清理废墟时,他看到了太多无辜者的尸体,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可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们三人虽然有些实力,但对方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庞大群体,人数不明,实力未知,甚至连他们的行踪都无法确定。
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谈何复仇?
“怎么……会这样……”林泽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碎了月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双手掩着脸,压抑的哭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们都不行……我还能找谁……爸爸妈妈……我好没用……”
看到月绝望的模样,弥尔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到林泽身边,小声说道:“林泽,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她才这么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现在跟她说这些,会不会太残忍了?”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刚失去亲人的孩子,连最后一点希望都被剥夺。
林泽摇了摇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弥尔,这种事情我们不应该欺骗她。
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而且真正的希望,从来都不是靠乞求别人得来的,而是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说呢?”
弥尔愣了一下,仔细琢磨着林泽的话,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林泽。是我太想当然了,想法确实有些孩子气。”
就在两人对话时,一直痛哭的月突然停止了哭声。
她慢慢放下双手,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嘴里喃喃自语:“对不起,爸爸,妈妈……我果然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啊……你们别走,我这就来陪你们……”
话音未落,她猛地伸出手,从旁边的碎石堆里抓起一把短刀。
那是之前林泽斩杀变异哥布林时掉落的武器,当时众人忙着检查环境,没来得及处理,没想到竟被月藏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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