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长老“林枫胜”的宣告声,在死寂的广场上空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声宣告,为这场波诡云谲、血腥惨烈的族比,画上了一个充满悬念的句号。
擂台之上,林枫拄剑而立,身形微微晃动。
左肩处虽被白衣使者清除了大部分毒素,但残留的阴寒痛楚依旧阵阵袭来,与体内元力透支后的空虚感交织在一起,让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粗重。
然而,他那双漆黑眼眸中的光芒,却如同经过淬炼的寒铁,锐利、沉静,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赢了。
族比第一。
这个曾经唾手可得、却又一度遥不可及的荣誉,如今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重新归于他手。
没有欢呼,没有喝彩,台下是无数道交织着震惊、敬畏、恐惧、以及深深疑惑的目光。
曾经的天才归来,却已截然不同,带着一身血腥与谜团。
高台之上,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族长林震天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方才与林莽对掌所致),快步走到擂台边缘,看着儿子满身伤痕却挺直的脊梁,眼中情绪复杂无比——有心痛,有骄傲,更有难以言喻的担忧。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威严,传遍全场:
“族比结束!胜者,林枫!按族规,林枫获本次族比头名,可入家族宝库,任选一件宝物为奖励!”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也正式为这场风波盖棺定论。
“且慢!”
一个冰冷彻骨、蕴含着滔天怒恨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毒蛇吐信,让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再度紧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长老林莽缓缓站起身。
他脸色铁青,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林枫,那目光中的怨毒与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孙儿林霸天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这血海深仇,如何能咽下?
“族长!”林莽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枫此子,手段诡异,心狠手辣!霸天所用功法虽有不妥,但他竟在胜局已定之下,痛下杀手!此等行径,与魔道何异?岂能轻易授予宝库重赏?我建议,先彻查其功法来源,再论奖赏!”
这话语,字字诛心,直接将林枫推到了家族规矩与道德的对立面。
许多族人闻言,看向林枫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疑虑和忌惮。
林霸天那诡异的毒掌,以及林枫那吞噬他人真气的诡异能力,确实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林震天眉头紧锁,正要驳斥,林枫却先开口了。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林莽那吃人般的视线,声音虽然虚弱,却清晰坚定,不带一丝波澜:
“大长老,生死台上,只论生死。林霸天动用禁术、诡异毒掌欲取我性命时,可曾留手?我反击自保,何错之有?”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讽刺的弧度:
“至于我的功法……乃是林枫九死一生所得机缘,清清白白。若大长老怀疑,大可请学宫使者鉴别。”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一旁静立的白衣使者。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将皮球踢给了在场地位最高、也最具权威的人。
白衣使者面纱微动,清冷的目光扫过林莽,淡淡道:
“林枫所修功法,根基扎实,正气磅礴,绝非邪魔外道。至于生死台规矩,胜者有权处置败者,此乃常理。”
她的话语不多,却一锤定音,直接将林莽的指控驳得体无完肤,更隐隐点出生死台的残酷规则,暗示林霸天之死是咎由自取。
林莽脸色瞬间由青转白,胸口剧烈起伏,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
流云学宫使者的态度,让他所有发难的借口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滔天的恨意与憋屈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他知道,此刻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引来学宫使者的不满。
“好!好!好!”
林莽连说三个“好”字,声音阴寒刺骨,“既然使者和族长都认为合规矩,老夫无话可说!哼!”
他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不再看擂台一眼。
但那背影中透出的冰冷杀意,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谁都明白,此事绝不可能就此罢休。
大长老一系与林枫(乃至族长一系)的矛盾,已彻底激化,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林震天心中暗叹,知道梁子已经结下,无法化解。
他不再犹豫,沉声道:
“既然如此,奖励照常!林枫,随我去宝库!”
“是,父亲。”
林枫微微颔首。
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疼痛,收起秋水剑,步履略显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下擂台,跟随林震天,向着林家重地——**家族宝库**走去。
白衣使者看着林枫离去的背影,眸中若有所思,随即身影缓缓变淡,如同融入空气般消失不见,留下满场心思各异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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