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道基,并非目的,更像是一个他勉强抓住的、用以支撑自己这不情之请的、外在的、说得过去的缘由。
他内心深处,对此事的迫切,早已被那份想要多停留片刻、多靠近一点的热望所掩盖。
“待寻得所需之物,清珩立刻离去,绝不敢多留片刻!”
“立刻离去”四字出口,心尖骤然一抽,泛起尖锐的刺痛。
离去?这承诺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提醒着他这偷来的陪伴终有尽头。他此刻只卑微地祈求,那不知在何处的灵物能晚些出现,好让这短暂的、如同梦幻般的“同行”能多延续一分、一秒。
他说完这番话,耳根早已不受控制地染上醉人的绯红,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点点红梅。
垂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用力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这细微的痛楚压下心湖中快要决堤的、名为爱恋的浪潮——那是对她清冷如月华的气质、俯瞰众生从容的深深沉醉,是灵魂深处最纯粹的向往与倾慕。
明知这请求在那位至高存在眼中或许微不足道,甚至显得突兀唐突,一个道基受损的仙君,有何资格妄图追随她的脚步?
这念头本身就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但他无法自控。
只要能远远地、不打扰地跟随在她身后,只要能感受到她存在的痕迹,这秘境中的一切危机,仿佛都变得可以忍受。
生与死的界限,也因她的存在而模糊。
更重要的是……那心底最深处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渴望。
那份爱慕,不含一丝杂质,不掺杂任何利用之心,只是源自灵魂的纯粹吸引。
他只是……只是想贪婪地凝望她光华流转的背影,想将她存在的每一息都刻入骨髓,想在这注定短暂的交集中,汲取足够他用余生反复回味的温暖与光芒。
这份情愫,炽热而纯粹,如同沉寂火山下奔涌的熔岩,外表竭力维持着温润如玉的平静,内里却已足以焚尽他所有的理智与克制,只为换得一个远远追随的机会。
若离的步伐依旧未停,冰蓝色的眼眸中毫无波澜。
玉清珩的心思,她一眼便看穿。
那点伤势,那点祈求,于她而言,渺小如尘。
就在玉清珩心中忐忑,以为必定被拒绝之时,前方却飘来一句清冷平淡的话语:
“随你。”
仅仅两个字,却让玉清珩瞬间愣住,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多……多谢陛下!”他连忙再次躬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小心翼翼地跟在若离一行后方百余丈处,保持着绝对恭敬的距离,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惹得前方那人不快。
于是,秘境中便出现了这样一幅奇特的景象:一位清冷绝尘的花帝在前悠然信步,四位深不可测的侍卫无声随行,而一位气质清雅、却明显身受重伤的年轻仙君,则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远远地、默默地跟在后面。
沿途,若离偶尔会停下脚步,并非因为遇到阻碍,而是因为看到某些蕴含特殊冰系能量或气息纯净的灵草异果,会随手采摘。
她动作优雅,仿佛不是在探险,而是在自家花园中闲庭信步。
那些在外界修士看来需要拼命争夺的奇珍,在她手中如同寻常花草。
玉清珩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他越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这位陛下之间的差距,是何等的天堑鸿沟。
但那抹冰蓝色的身影,却也如同烙印般,更深地刻入了他的心底。
他小心翼翼地收集着若离偶尔因为看不上或不需要而遗落的一些边角料般的灵植,心中已觉满足。
与此同时,秘境的其他地方,各方势力的探索也在激烈进行。
季淮之凭借其苍生道对生机与危机的独特感应,避开了一些致命的陷阱,也救助了几位遇险的散修,名声悄然传开。
他始终牢记着若离那日破解陷阱的英姿,心中将其奉若神明,探索的方向,也隐隐朝着若离前进的方位靠拢。
苏云卿则显得游刃有余,他实力强横,又精通各种秘术,很快便寻到了一处上古药圃,收获颇丰。
但他心中惦念的,始终是若离。
他一边探索,一边不断尝试以秘法感应若离的方位,希望能“偶遇”。
无夜独来独往,剑气纵横,斩灭了不少秘境凶物,他的目标似乎是一处蕴含凌厉剑意的古碑。
他的行动干脆利落,心无旁骛,只是偶尔,神识会扫过秘境深处,感应到那股熟悉的冰寒帝威时,剑心会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澹台明澈则如同幽灵般在秘境中穿梭,他似乎对寻宝兴趣不大,更多是在观察,在布局。
他几次巧妙地引导其他修士触发陷阱或互相争斗,自己则坐收渔利,嘴角始终带着那抹莫测的笑意。
而那位新崛起的魔君——萧翊辰,则伪装得极好。
他化作一个面容苍白、眼神怯懦、修为只有金丹期的散修少年,混在一支小型散修队伍中,表现得人畜无害,甚至时常“不小心”拖后腿,引得队伍中其他人不满。
然而,在他那看似纯净的眼眸深处,却隐藏着冰冷残忍的算计。
他进入秘境的目标十分明确,并非寻常宝物,而是秘境核心处,传说中一件能侵蚀心志、掌控神魂的魔道至宝——“惑心魔莲”。
他需要利用这些同伴作为探路的棋子,甚至……关键时刻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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